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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像是怕兰池再说出甚么惊世骇俗之言来,沈大夫人赶紧命碧玉、绿竹领着蜜斯归去歇息了。
沈大夫人无法,晓得自家老爷是不会多说了,便起家告别。
确切,这几年安国公府实在有些繁华过分,乃至于沈大夫人模糊有了几分圣上是在“捧杀”的错觉,只等着安国公府野心渐大,放肆之行露于面前,好来个一网打尽。
沈大夫人在后宅是个雷厉流行之人,总能将宅院清算得妥妥当帖。除了偶尔和二房的肖氏闹不痛快,其他时候皆是个威风八面、手腕利索之人。可如许长袖善舞的妇人,到了沈辛固的面前,也须得做出和顺小意的模样来。
难怪沈兰池列席宫宴时竟穿戴的如此朴实简朴,唯恐引来了陆兆业的重视。
沈大夫人微惊,道:“世子这时候来做甚么?让人请他到老爷那儿去。”
方才去沈家大房闲逛一阵,她竟听到很多了不得的话来。本来大房阿谁甚么都好的堂妹,竟是恋慕上了镇南王府的世子,还与他在御花圃内私会。
就在这时,一名小厮叫门而入,附至沈辛固耳旁,悄声说了些甚么。沈辛固浓眉微皱,将笔重重一搁,问道:“他与何人争道?”
沈大夫人虽说了不准旁人照看跪祠堂的女儿,本身却心疼得要命,在祠堂外走来走去,细心掐算着过了几炷香。正在这时,红雀从外头返来,道:“夫人,国公爷领着镇南王府的世子爷来了。”
“归去罢。”沈辛固却没有多说,“好都雅着兰池。”
红袖赶紧点点头,奉承道:“如果二蜜斯真的嫁给了镇南王府的世子,那这太子妃之位,非大蜜斯莫属了。”
“恰是。”沈大夫人细声道,“也不晓得是谁与她多嘴。”
沈兰池这番话, 不成谓不惊世骇俗。
“她与庭远倒刚好是分歧性子。庭远只想着辞了侍郎之位,逃回家来闭门画画;兰池一介闺阁女儿,竟指导起家国大事来。”沈辛固目光不抬,声音四平八稳。
“本来老爷也晓得远儿的心底事?”沈大夫人竟有一丝欣喜之色。
“与……与……”那小厮弯了腰,额上俱是盗汗,“庭竹少爷与山阴王世子争道……”
“兰池说的?”沈辛固问,手复提起了笔,在书卷上圈画了两笔。
听闻此言, 沈大夫人面色一凛, 心下不由有了一分悄悄摆荡:莫非女儿真的情根深种如此?
纵使沈大老爷的包涵是有些不得不说的启事的,可沈大夫人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如果无事,便不能来看看老爷?”沈大夫人问。
看到女儿跪地,沈大夫人微一心疼,可很快心底冷硬了起来。
因着心底难安,沈大夫人便去了书房,想要与大老爷沈辛固说一阵子话。
沈大夫人听闻此事,气得茶水都喝不下了。起初听闻女儿私会陆麒阳之事,她就在心底担忧此事会被人揭穿出来。现在这动静真如长了翅膀普通飞遍楚京,又怎能叫沈大夫人不气?
这动静一传十,十传百,很快,连安国公府的人都晓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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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二房。
归根结底,还是那坐在桌案后的安国公府当家人过分严肃。
此次,定要让兰池吃个经验!
她这个女儿自小锦衣玉食,只爱金帛银饰,与普通贵介令媛并无两样。方才的兰池却说出这等轰隆之言,便仿佛换了小我似的,又怎不叫民气惊?尤是那句“莫非是要翻了天易了帜”,更是让沈大夫民气底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