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一会儿,心机立即转了起来。可不管如何想,心底都只要一个动机:糟了。
“这位女人,你的发簪有些歪了。”好久后,陆麒阳点头。
陆子响身后的马车里,又探出个男人来。乍一看,倒是一名惹人面红心跳的天孙贵胄,面庞姣美、玉冠紫带,可他手里还抓着一小把白果,衣领里落着瓣白果壳,看着便有几分不像话。
数年后,陆子响果然不负众望,出落为一名不骄不躁、能文能武的翩翩君子,令群臣交赞非常。常有人在私底下说,若非“嫡长不成废”这条端方,又兼之陆兆业身后有沈家大力互助,只怕陛下早就改立更靠近的陆子响为太子了。
“为兄传闻,你对世子他……”
女人的耳根泛着红,不由自主地将头垂得更低,好让镇南王世子将这发簪替她簪归去。
陆麒阳挑完了白果壳,终究暴露个无声的笑来,那笑意似春日午后的阳光似的,叫民气底变得懒懒的,“先前和她吵了一架,便想玩弄玩弄她,让她跑一趟腿。只是没推测她挑了明天来,刚幸亏这儿赶上了。”
“哦?是麒阳托沈蜜斯来的?”陆子响一撩身后车帘,迷惑道,“可麒阳刚好也来了,你们这是……说好了的?”
“嗳,哪儿的事?兰儿不是一贯最听话?”沈兰池笑了笑,不觉得意。
“过分甚么?”陆麒阳掸了掸袖口上的浮尘,语气里带了一分端庄,“我如许的人,迟误不起好女人。让人家离我远些儿,不好么?”
陆麒阳身边的几个陆家后辈都笑了起来,七嘴八舌地劝说着。
他这一回身,便与一名娇弱女子撞了满怀。
听到沈庭远的话,兰池忽而微微一惊。
陆兆业表面俊朗,性子却极疏冷。因为这份冷酷,他并未多得几分陛下的厚爱。与之比拟,二皇子陆子响则更受宠嬖。
二皇子陆子响回京……
沈庭远嗫嚅了一会儿,道:“如果你真喜好世子,那天然是你的己身之幸来得要紧。只是,世子平素贪玩,恐怕不是你的夫君。”
沈兰池有些不安。
她正想说些甚么,却发觉不远处的母亲沈大夫人面色极不好,正朝她使着眼色,好似极不但愿她与陆麒阳多说话。兰池勾唇笑了一下,对陆麒阳说:“世子,我娘嫌弃我和你说的话太多呢,我这就走了。”
看到陆麒阳,兰池就在心底嘟囔一句:这家伙还欠她半条命呢。
“是是是,大姐姐经验的是。”沈兰池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紧紧瞧了一阵沈桐映那如花似玉的面庞,直盯得沈桐映一阵恶寒。
她望了一眼陆麒阳,本来想给他使个眼色,让他帮着圆谎。只是小世子看也不看她,懒洋洋地一捻苗条手指,把衣领里的白果壳挑了出来。这副涣散的模样,叫沈兰池看了心底就干焦急。
陆麒阳是个出了名的败家后辈,有些自发得风雅实则不大下台面的爱好,比方混迹在那拍行、贩子,买下所谓“地里挖来的前朝宝贝”、“家传的旧时货币”,美其名曰“藏品”。只不过他虽爱买,也有钱买,可却没眼力;十有七八,都是被人当作冤大头,狠狠宰上一笔。幸亏,陆子响对此很有成就,是以陆麒阳常常把本身买的玩意儿捧给陆子响,让他帮手鉴个真伪。
更何况,他的模样又生得极好。笑一笑,眼里便有一分含混的轻浮,总能让人羞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