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池被问住了。
沈兰池在心底微啧了一声。
二房的人可真是闲!
“兰池,你去哪儿了?”
既然陆子响的马车会翻落山崖,那改成骑马就行了。再有不测,也能更便利地脱身。
沈兰池昂首一瞧,竟然是沈大夫人怒着脸站在那儿,身边还立着一脸幸灾乐祸的沈桐映。兰池当下便明白了这是如何一回事――
眼看着这两人并了肩,就要一道沐着那暖阳走了,陆子响的心底忽而翻涌起了几分庞大之绪――沈兰池是要嫁给陆兆业不错,可如果三人待在一块儿,想必大哥与母妃也挑不出话柄来数落他与沈兰池。
兰池在心底格登一下,悄悄抱怨绿竹招得太快。
镇南王年青时交战疆场,是个实打实的武夫,脾气又极暴烈,向来都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这一说。因为陆麒阳不长进,镇南王没少打他。以是,这父子俩的干系并不大好,陆麒阳常常四周溜着跑,好遁藏本身亲爹追打。
宿世的阮碧秋,乃至全部阮家,都在费经心机地向上爬,不放过任何可乘之机。兰池犹记得,永嘉二年的暮秋,阮家奉旨调查京中流盗一案。是以案牵涉之人甚多,阮家竟遭到流盗狠心抨击,乃至阮父重伤,家中另有男丁死伤。
她的目光细细一逡巡,便瞥见了陆麒阳。他跟在高大的镇南王身后,陪着和淮阳王说话。也许是因为面前之人乃长辈,他卸去了常日的痞气,倒也有了几分君子之意。
沈兰池不睬他,他便摸了摸鼻子,一副讪讪的模样。没一会儿,他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归去了。”说罢,他将先前摘的那朵野花别在了沈兰池耳边,道,“这花便赏你了,恰好碧藕色也衬你。‘碧藕白橘,皆神仙之物’,听过没有?”
“……”
这本就是一场赌,看阮碧秋敢不敢赌。
说罢,她回身便走。
沈兰池领着阮碧秋穿过游廊,在塘畔边愣住了脚步。待站定了,她先细心打量了一番阮碧秋,见她穿一袭素净的若紫衣裙,身姿如弱柳扶风普通,又似那画里的桃源仙子,真是美极,兰池不由慨道:“阮蜜斯如此仙颜,理应嫁予人上之人。”
“这就来了。”阮碧秋暴露个轻淡如素月的笑,“谢过沈二蜜斯接待了。”
不等沈兰池说完,陆麒阳就走了。
因着陆子响回了京,陛下要替陆子响拂尘洗尘,没隔几日,便要设席席,邀京中贵介前去。不但如此,柳贵妃还给京中的王谢令媛们都下了帖子,说是要女人们也来聚上一聚。
“嗯?”
肖氏揽了这一桩活, 忙里忙外, 竟然一副东风对劲的当家主母模样, 仿佛就是这安国公府的女仆人了。连带着她的两个儿子都神情很多,大手大脚地花公中的钱。这钱使出去了,虽不是大房的私账,可也足让沈大夫民气疼。
陆麒阳靠得太近了,仿佛下一刻就能咬到她的耳朵似的。这么近的间隔,老是让她忍不住想起宿世那落在额上的吻来。她有些恼,用手把陆麒阳一气推开了,嚷道:“我好得很,你少凑上来,真惹人嫌。”
“比来气候忽冷忽热,马儿常常闹病。”陆麒阳开口道,“前几日,沈蜜斯的马车不也是如此?惊了马,还几乎冲到人家宅院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