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两又悄悄筹议了一阵,这才歇息了。
接着,像是怕兰池再说出甚么惊世骇俗之言来,沈大夫人赶紧命碧玉、绿竹领着蜜斯归去歇息了。
只是这念想,只在沈大夫人的脑海里转悠了一会儿,便消去了。随即她道:“混闹甚么?那太子殿下乃是楚京女人求都求不来的夫婿,你竟还上赶着嫌弃。且你是安国公府的长房嫡女,唯有嫁给太子殿下,方能助这安国公府更上一层。”
“来了?”沈辛固搁下笔,虚虚一指,道,“坐吧。何事?”
李嬷嬷“唉哟”一声,嚷道:“我的夫人哟!老奴向来最是忠心耿耿不过,又岂会在这银钱数量上耍把戏?”
“与……与……”那小厮弯了腰,额上俱是盗汗,“庭竹少爷与山阴王世子争道……”
沈大夫人本觉得这句话能敲打敲打沈兰池,好让她以大局为重。谁知,面前的沈兰池却倏然扬开端来,目露诚心,对着她道:“娘,安国公府现在荣宠已极。放眼楚京,又至史乘青简,又有几个驰名氏族能有安国公府现在繁华?位极人臣还不敷,爹娘还要这安国公府如何才算对劲?莫非是要翻了天,易了帜……”
肖氏愣了一下,未推测沈大夫人竟是问责起这帐本的事儿来了。她的眸子一转,立即巧声道:“哎呀嫂子,这账上出去的钱,都是花在了爹的寿诞上。上头的项目,不是一清二楚么?”
确切,这几年安国公府实在有些繁华过分,乃至于沈大夫人模糊有了几分圣上是在“捧杀”的错觉,只等着安国公府野心渐大,放肆之行露于面前,好来个一网打尽。
沈辛固负了手,温馨了好办晌,才道:“我知你想说些甚么。只不过,这沈家不能散。能不说的,便少说两句。”顿了顿,他又道,“更何况,兰池来日会是国母之尊,不会再受任何委曲。似前两日这等小事,又何足提起?”
“你……”陆麒阳微眯了眼,不怒反笑,“你收敛些。如果然惹怒了小爷,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沈辛固常日对她样样都好,吃穿用行件件上乘,但是碰到了二房的事儿,便只会让她多多谦让,“勿要做个局促之人”。若不是沈辛固不时包涵,就凭肖氏这一点小小手腕,还能翻出她的掌心去?
“你不是那样的性子。”沈辛固说,“必定是有甚么事儿要问吧。”
“老爷,弟妹管家不严,宴席上让兰儿落水不说,还在账目上出了不对。这么大的事儿,又岂能听之任之?”沈大夫人苦口婆心肠说道。
说罢,沈大夫人转向本身的陪房嬷嬷,怒声道:“李嬷嬷!现在你手上这小账的数量,如何和弟妹手上的对不上?说,你但是老眼昏花了,记错了银钱!”
沈辛固方过不惑,鬓间却有了微微霜白,想来是长年多思而至。于沈大夫人而言,他是个好夫君,也不是个好夫君。好是幸亏他不纳妾,与沈大夫人相敬如宾;而不好则是在他对自家老婆后代过分淡薄,即便同处一府,也不见很多问上两句后代的事情。
闻言,肖氏的面色一阵青白。须晓得趁着此次寿宴,肖氏与后代大手大脚地花招公中的钱购置财物。如果要让他们在现在十足吐出来,那但是难受极了。
“嫂子,也许是我房里的嬷嬷记错了账,这也说不准……”肖氏讪讪道,“沈家家大业大,又哪儿差这几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