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出了馥兰院,沈大夫人绷不住脸了,立即暴露了一副寒霜似的面孔。方才红雀来讲,就在兰池落水的这个当口儿,太子殿下却与阮家蜜斯在游廊那儿拉拉扯扯的,一副私相授受的模样,想来已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他一介高雅墨客,本就不善于与人争辩,在柳夫人面前便显得落了下风。那柳夫人一句气势汹汹地“你且等着”,就让沈庭远嗫嚅起来。
“怎生如许不谨慎?那柳如嫣摔下去也就摔下去了,你如何也……”沈大夫人的语气又是心疼,又是抱怨,“还好世子爷救得及时, 不然可真是让娘担忧。”
“安国公府的小辈插的甚么嘴?”柳夫人怒道,“我还未曾说完!”
“兰儿,你先好好歇着。陛下还在府中,且你祖父的寿辰也还要办,娘先去看管一下席面。”沈大夫人垂怜地摸了摸兰池半湿的发顶,道,“你且放心,不是你推的人,娘就毫不会让旁人歪曲了你,定要还你个清明净白的名声。”
一句话,让沈庭远又把话吞了归去。
“柳夫人,请听鄙人……”沈庭远面有焦色,气势极弱地开了口。
隔了一天,隔壁的陆麒阳被镇南王压着亲身来跪下请罪。不幸他一个半大孩子,脸上青青肿肿的,明显是挨了好一顿打。也不晓得他浑身有多少伤,跪下时疼的龇牙咧嘴,叫沈大夫人看了都有点心疼。
待回到了碧水湖旁,柳夫人已经横眉竖目地等着了。
现在,兰池望着那堵墙,只等着墙头翻上来一个明朗漂亮的世子爷。
继而, 她面庞一凛, 肃目道:“娘晓得了。这二房真是三天不打,便上房揭瓦。让肖玉珠管了几天账, 她便觉得本身能翻了天去!此次你落了水, 他们二房也别想讨得好去。待寿辰过了, 娘定要好好为你讨个说法。”
“你说不是,便不是么?”柳夫人摆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式。
“那你可瞥见兰儿推柳三蜜斯下水?”沈大夫人又问。
“天然是好的。如何?”兰池歪头,语气微惑,“出了甚么事儿么?”
肖氏说罢,转向沈大夫人,做出烦恼模样来,道:“嫂子,是玉珠管束不严,这才让下人丁出大言,丢了安国公府的脸面,惹出这桩笑话来。本日我就把这贱婢逐出府去。”
“不、未曾……”翠莺的声音愈轻了。
说罢,沈大夫人便仓促拜别。
“我mm她刚才……”
正在此时,她听到一阵噼啪轻响,是小石子儿超出墙头落到院里的声音。她起了身,推开房门,朝院中走去。
“那也一定!”柳夫人还是不肯放过,还想要发作一番。
她这嫂子,莫不是又要做些甚么了?
翠莺闻言,立即抽泣着跪了下来。
想到畴前沈大夫人的手腕,肖氏心跳如擂鼓。她在心底劝了本身几句“出了事自有大老爷帮着”,这才缓过神来。
沈大夫民气底有千万烦苦衷,可碍着本日乃是老安国公的寿辰,又有陛下在府中,她不能在这类时候发作,只得老诚恳实憋着,再出门捧出个笑容来作陪客。
沈大夫人微露迟疑之态,回身对兰池道:“兰儿,你与那阮家的蜜斯相处的可还好?”
沈大夫人闻言,轻叹了一口气,一副拿她没法的模样:“你先歇着罢。”沈大夫人道,“就属你呀,心机最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