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听了笑道:“这里还不好,可往那边去呢?不然往我屋里去吧。”
又有一副春联,大书云:
[世难容]气质美如兰,才调阜比仙.天生成孤癖人皆罕.你道是啖肉食腥膻,视绮罗俗厌,却不知太高人愈妒,过洁世同嫌.可叹这,青灯古殿人将老,孤负了,红粉朱楼秋色阑.到头来,还是是风尘肮脏愿意愿.好一似,无瑕白玉遭泥陷,又何必,天孙公子叹无缘.
不想现在俄然来了一个薛宝钗,年事虽大未几,然风致端方,面貌丰美,人多谓黛玉所不及.
警幻道:“即贵省中十二冠首女子之册,故为`正册。”
说毕,转头命小丫环取了《红楼梦》原稿来,递与宝玉.宝玉接来,一脸孔视其文,一面耳聆其歌曰:
宝玉含笑连说:“这里好!“
警幻忙携住宝玉的手,向众姊妹道:“你等不知原委:本日原欲往荣府去接绛珠,适从宁府所过,偶遇宁荣二公之灵,嘱吾云:`吾家自国朝定鼎以来,功名奕世,繁华传流,虽历百年,奈运终数尽,不成挽回者.故遗之子孙虽多,竟无能够继业.此中惟嫡孙宝玉一人,禀性乖张,生性怪谲,虽聪明灵慧,略可望成,无法吾家运数合终,恐无人规引入正.幸仙姑偶来,万望先以情欲声色等事警其痴顽,或能使彼跳出诱人圈子,然后入于正路,亦吾兄弟之幸矣.如此嘱吾,故发慈心,引彼至此.先以彼家上中下三等女子之毕生册籍,令彼熟玩,尚未憬悟,故引彼再至此处,令其再历饮馔声色之幻,或冀将来一悟,亦未可知也。”
三春争尽初春光,虎兕相逢大梦归.
秦氏笑道:“我这屋子约莫神仙也能够住得了。”
仙姑道:“此各司中皆贮的是普天之下统统的女子畴昔将来的簿册,尔凡眼尘躯,不便先知的。”
欲洁何曾洁,云空一定空.
春梦随云散,飞花逐水流,
假作真时真亦假,有为有处有还无.
宝玉传闻,便忘了秦氏在那边,竟随了仙姑,至一地点,有石牌横建,上书“太虚幻景“四个大字,两边一副春联,乃是:
宝玉看毕,无不恋慕.因又叨教众仙姑姓名:一名痴梦仙姑,一名钟情大士,一名引愁金女,一名度恨菩提,各各道号不一。
宝玉便伸手先将“又副册“厨开了,拿出一本册来,揭开一看,只见这首页上画着一幅画,又非人物,也无山川,不过是水墨ч染的满纸乌云浊雾罢了。
前面又画几缕飞云,一湾逝水.其词曰:
势败休云贵,家亡莫论亲.
痴男怨女,不幸风月债难偿.
容兮,香培玉琢,美彼之态度兮,凤翥龙翔.其素如何,
前面又是一座荒村野店,有一美人在那边纺绩.其判云:
春恨秋悲皆自惹,花容月貌为谁妍.
宝玉听了此曲,涣散无稽,不见得好处,但其声韵凄惋,竟能销魂醉魄.是以也不察其原委,问其来源,就暂以此释闷罢了.因又看下道:
宝玉听了,那边肯依,复央之再四.仙姑无法,说:“也罢,就在此司内略随喜随喜罢了。”
正胡思之间,忽听山后有人作歌曰:
才自夺目志自高,生于季世运偏消.
宝玉听了,自是恋慕罢了.大师入坐,小丫环捧上茶来.宝玉自发暗香异味,纯美非常,因又问何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