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不觉得意,可现下想来,却觉骇然,莫非这是真的不成
米朝天听出天圣帝的喜意,也深知本日这位陛下心机,当下亦俯身恭贺:“臣贺陛下,此战以后,武安王府根底已稳,起码秦境以内,再难有人撼动。”
可米朝天却已没了劝止之意,心想乱就乱,自有那位武安王去劳心。
“不消理睬,朕已年老,活不了几年了。此无关朝政大局之事,莫非还不能容朕率性一二?”
“可如此一来,朝臣必有贰言。毕竟月儿郡主的实在身份,非是”
而所谓端华,就是端庄与华丽兼具之意。由此可见,天圣帝对那嬴月儿的爱好。
他语中满含自嘲,而说到此处时,更是隐含无法:“说句不好听的,朕如离世,膝下诸皇子只怕无人还记得朕与太学主的血仇。乃至大秦的皇统秉承,也要再被他们鲁儒一脉把持。而朕所能仰赖,能承朕之遗志者,又有何人”
不过米朝天估计,天圣帝这还是爱屋及乌。嬴月儿能得此封号,多数还是武安王殿下的原因。
米朝天无法,只能顺着天圣帝的语气道:“以奴婢看来,武安王一应所为,都是为了自保。太学主回归期近,可我大秦却仍无对抗之力,且内患重重。奴婢亦常担忧,待太学主再次来临此世,我大秦该如何应对?武安王为此恐忧,亦为人之常情。可这景象悠长下去,恐于国无益。”
天圣帝的语音一顿:“米大伴你是如何看的?“
天圣帝顿知其意,不由长声一叹:“莫非连米大伴,也觉得是朕对冲儿过于放纵”
然后下一刻,他就听天圣帝,收回了一声轻笑:“不愧是我家冲儿,好一个引君入瓮。静池剑斋二十余位伪建国折戟沉沙,这一战,可真是妙极。”
可随后他却又微微一叹,转头看向了那枚被他放在桌案前的玉玺:“公然,便是米伴伴你,也更看好冲儿。可有些事,米伴伴你不知!即便朕想要让冲儿继位,也毫不会让他入继皇嗣,承担那些他不该承担的东西。有些事情,还是就此断绝的好。朕也甘愿,给天佑他们一次机遇。”
二皇子嬴天佑与四皇子嬴仇万会如何,他不得而知。可如五皇子嬴瑾瑜,六皇子嬴天策这几位,只怕都恨不得那太学主,将武安王府高低尽数屠尽了才好,又岂会脱手互助?
不过见天圣帝那讳莫如深的神采,他也不再问。且此时米朝天,也模糊有了一个让他毛骨悚然的猜想。
他初时听起来,感受陛下之言,实在过于荒诞。可稍后细细沉思,却又觉浑身发寒。
童贯先是仓促向天圣帝一拜,随后又取出了数十封奏折,捧在手中:“此为通政司本日转交司礼监的奏章,左都御史嬴放鹤,右副都御史嬴长安,连同摆布都察院三十七位御史,弹劾长生道袭杀朝臣,祸乱法纪,不敬朝廷,以及其门下弟子夺人田产,女,逼迫百姓等各种犯警事。说是长生道,已不配领我大秦国俸,请陛降落旨,夺其国教资格!并搜拿长生道祭酒等十三人,入京听审待勘!”
天圣帝目光悠然,看着殿门火线的一片空旷:“大伴你说朕,又该如何做?”
米朝天略略思忖,随后又躬身一礼:“实在奴婢觉得,大宗正之言,确切有其事理。现在之大秦,也就只要武安王殿下,有才气担当圣上之志。既是如此,又何妨使武安王殿下,入继皇嗣,承接大宝?如此亦可免今后骨肉相残之悲剧。武安王殿下继位,名义虽不正,可我大秦,却定无内哄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