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朝天微微蹙眉,不解天圣帝所言何意。这位所指之物,莫非是和氏璧?可这有甚么毛病?
可随后他却又微微一叹,转头看向了那枚被他放在桌案前的玉玺:“公然,便是米伴伴你,也更看好冲儿。可有些事,米伴伴你不知!即便朕想要让冲儿继位,也毫不会让他入继皇嗣,承担那些他不该承担的东西。有些事情,还是就此断绝的好。朕也甘愿,给天佑他们一次机遇。”
然后下一刻,他就听天圣帝,收回了一声轻笑:“不愧是我家冲儿,好一个引君入瓮。静池剑斋二十余位伪建国折戟沉沙,这一战,可真是妙极。”
不过此事虽是非关朝政,无需走政事堂。可郡主封号,倒是属于外命妇,仍在礼部与吏部的统领之下。故而此事仍需外朝允准,而王安石等朝臣,必然是要尽力禁止的。
米朝天亦步亦趋的尾随在后,闻言不由哑然。心想天圣帝这道旨意一下,只怕还真没人能拿那位新晋的端华郡主如何。
“可如此一来,朝臣必有贰言。毕竟月儿郡主的实在身份,非是”
“大胆!”
可米朝天却已没了劝止之意,心想乱就乱,自有那位武安王去劳心。
他初时听起来,感受陛下之言,实在过于荒诞。可稍后细细沉思,却又觉浑身发寒。
米朝天无法,只能顺着天圣帝的语气道:“以奴婢看来,武安王一应所为,都是为了自保。太学主回归期近,可我大秦却仍无对抗之力,且内患重重。奴婢亦常担忧,待太学主再次来临此世,我大秦该如何应对?武安王为此恐忧,亦为人之常情。可这景象悠长下去,恐于国无益。”
“可本日兰若寺战后,却立时就有人上书弹劾,说武安王不但私掀战事,与静池剑斋树敌,扳连无数军民死伤。又在王府中豢养大量武者玄修,已超出了臣子的本分规制。更在本日,殛毙朝廷忠良”
可如此一来,这数月来本就乱象频生的朝中,多数是要再兴波澜。
天圣帝顿知其意,不由长声一叹:“莫非连米大伴,也觉得是朕对冲儿过于放纵”
不过见天圣帝那讳莫如深的神采,他也不再问。且此时米朝天,也模糊有了一个让他毛骨悚然的猜想。
“端华么?”
天圣帝一边说着,一边步下了台阶,走到了殿门之前站定:“真有人弹劾的话,也自有武安王对付,”
“大抵是如此,可你有一点,却说错了。朕恐今后我大秦需应对太学主抨击的,就只要冲儿他一人罢了。”
米朝天也对武安王府日渐强大的气力,非常心忧,现在竟沉默无语。
米朝天听出天圣帝的喜意,也深知本日这位陛下心机,当下亦俯身恭贺:“臣贺陛下,此战以后,武安王府根底已稳,起码秦境以内,再难有人撼动。”
他昔年学武修道时,曾经在宫中的文渊阁,见过一本两千五百年前传下的别史。说是那位秦始帝,实在并未真正死去。这位霸绝天下的帝王,一向以神魄藏于某件器物以内,等候重生之机?
“到底何事?在宫中奔驰,成何体统?”
米朝天闻言,不由神采微凛。端者,直也,正也,礼记祭义中,有以端其位之语,礼记王藻也有端行颐溜如矢之意,蕴意微持重、朴重。而华者,春秋左传公理中曰服章之美,谓之华,意为富丽、斑斓光彩之意二者皆为美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