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愣间,箭已至。婉瑶敏捷回神,一拉扯过宇文邕,宇文护射过来的暗箭,不偏不倚的射在了婉瑶的肩胛骨处。
上一世,他贵为一国之皇,主宰天下,却亲身赐婚将身为宰相之女的她许配给了本身最为信赖的朋友身边,流转见,不期遇见,她救别性命,细心庇护,却只当他是王,昏睡间,展开眼,只那一眼便万年,他不知为何爱她入魔至猖獗,临死前,他用本身永久为皇的命格许愿,下一世,只为遇见她,最早遇见她。
另一侧的宇文护更是急不成耐的凑上前去,开弓没有转头箭,明天,宇文邕必须得死。
孙儿?他是宇文邕的祖父?
他忍着剧痛,垂眼轻声开口,“伤我,你都不会感觉肉痛么?”
她昂首看了看天,火光缭绕如天明,不远处的厮杀更是此起彼伏。她的眼泪无声滑过,却弯了弯嘴角,矮身背起沈格然,疲塌着一步步,向远方走去......
老羽士捋了捋发白的髯毛,重重的叹了口气,“孩子,就算我破戒再给你们续一世姻缘,你还是会将他推到我那孙儿身边,上天早已必定,你又何必苦苦挣扎呢?罢休吧......”
沈格然像是灵魂出窍了普通,统统的前尘旧事好似都回到了脑筋里。
沈格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人也摇摇坠坠,恨不能一阵风就刮倒。
他咧嘴笑了笑,眼内有不甘,“婉瑶,我那么爱你,怎、怎舍得伤、伤害你身边至、嫡亲?你宁肯托了冯姬,也不肯问、问问我么?”
他阖了阖嘴唇,勾出一抹笑意,眼睛还是那么都雅,流光溢彩,灿烂万千,滟涟四方,不惹尘凡。他看着泪流满面的婉瑶,往本身的怀里拽了拽,气若游丝的安稳道:“婉瑶啊,别难过,你平生的磨难皆是因我而起,以是,即便死在你的手里,我也了无遗憾。”这一段话,他用尽了统统力量。
远处,俄然一道白雾扎起,迷了疆场,时空仿佛都静止了普通。
一咳,又是一口鲜血。
婉瑶明显是他的,是他的啊......
沈格然俄然仰天长笑了起来,只是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他是最早遇见了他,却又是亲手将她送到他的身边,到处惊心、步步为营,只为上一世为她丢掉的运气。
婉瑶由着沈格然抱着,不动声色的将手伸向矮靴内,那边藏着一把匕首,就是当初在绝壁下的茅草屋内,刺伤沈格然的那一把,那上面,只沾过他一人的血。
婉瑶手上用力,将匕首插的更深,脸上嫌弃之色更是不予言表。
婉瑶眨了眨眼,怔愣间俄然想起,这不就是当初骗他来此的老羽士么?
司业城内一万兵士死伤无数,周军现在壮志勃勃,越打越是努力,更是打红了眼,那里还顾得上宇文护死活。
宇文邕浑身带着戾气,势如破竹般凶悍,不过数十招,宇文护便抵挡不住,节节败退,身上的铠甲更是被宇文邕的长戗挑开仍在了一旁。
一名身着白衣,一尘不染的白胡子帅哥手持浮尘从白雾中走来,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婉瑶俄然想起,曾在沈格然的密室里瞥见过一副画,可不就是面前此人!更是不明白了。俩人又是甚么干系?
沈格然接着又道:“不是我,不管你信与不信......”说着,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染红了身前那一层白雪,洒在空中之上,如同一张水彩墨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