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世妇赶紧接过,拿起勺子舀了一口,吹了吹,才往嘴边送去,孩子那么小,药味又那么重,那里喝得下?浓墨色的药汁顺着他的嘴角流了出来,一滴也没喝进嘴里。
婉瑶临走前,回过甚来看了眼坐在床边哭的死去活来的薛世妇,皱了皱眉头,回身出了去,怜儿紧随厥后。
薛世妇抿着嘴唇,斜瞪着婉瑶,一副恨不能抽其筋,喝其血,食其肉的狠辣模样,道:“皇上,这还用查么?臣妾早上走的时候,兑儿还是好好的,如何这个恶妇来了以后,兑儿就中了毒呢?如此存亡未卜,如果兑儿有个甚么不测,您让臣妾可如何活啊?”说着又嚎啕大哭起来。
莫非这就是她爱上宇文邕要支出的代价么?是不是接受了这些,今后就会变得好起来?
他死死的攥着拳头,骨节被他攥的咯咯作响。李公公站在身后,不忍的别过脸去。
薛世妇见状,又吓的哭了起来。
婉瑶被她拽的几个趔趄,几乎跌倒,怜儿急的直顿脚,求救似的看向宇文邕,哪知宇文邕清冷的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任由着薛世妇混闹。
合法景儿,小宫女端着青花瓷的药碗走了出去,小声的对着薛世妇道:“夫人,药来了。”
薛世妇手脚并用乱踢乱瞪着,婉瑶一身乌黑的纱裙被她踹出了几个足迹也全然不在乎,直至薛世妇翻了白眼,神采憋成了酱紫色才松了手,她向后退了一步,眼波安静无波澜,像是方才暴虐的妇人跟她无关一样,幽幽开口道:“我如果再闻声你对怜儿出口不逊,哪怕一次,我就扭断了你的脖子。”
宇文邕抬眼看婉瑶的同时,婉瑶亦是看了过来,冷幽幽的,面无神采,四目在空中交汇,相顾无言。
薛世妇闻声怜儿的辩白,更是面露狰狞,松开了婉瑶的头发,回击甩了怜儿一巴掌,怒喝道:“一个狗主子,何时轮到你说话了?”
宇文邕默了默,叮咛李公公去请了单太医过来,又派人送婉瑶回了锦墨居,恐怕俩人复兴了抵触。
如此这般,你叫她如何沉着?
她至始至终都晓得她是个奴婢,只是她阿姐抬爱了她,以是她才不必像别的奴婢一样,每日里卑躬屈膝,才得以过的更好一些。只是这话被薛世妇毫无征象的呵叱出来后,她才晓得,就算她阿姐再汲引她,她在别人眼里,仍旧是个轻贱的奴婢,怜儿缓缓抬起眼来看着薛世妇,一双丹凤眼没了昔日的灵动,惶恐失措,泪眼顺着她的小脸消无声气的往下贱。
宇文邕更是惊奇,婉瑶固然个子高挑,但是有些肥胖,看起来美满是一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模样,未曾想竟会有如此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