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然高高站于岩石上,对眼下如此诡异的场面,竟然还能保持住平静,只道:“本公主醒来时,他们就已经是这个模样了,你若问我,我又该问谁去?”
“小黑?”看他伸手往天上一指,宁然翘首时公然看到上空似有一点黑影在回旋,忆及拂晓时曾闻得猎鹰啸唳,才知他口中提到的小黑,竟是经人驯养的一只猎鹰。“以是你让凤女人赶回长安帮你压下此事?”天子对他的身份起疑,此事非同小可,她心中也略感不安:凤女人有甚么体例能帮到他?蛮玄子此人相称难缠,在匡宗面前他定会一口咬定“丁小郎”其人就是个狂徒骗子!
“晏公所率雄师由捷径来,她从这条路归去,半路上该当会与晏公错开。”
昨夜歇脚之地,恰是一处峡谷,一水之隔,两侧崖壁刀削般的峻峭、奇峰高耸,山岭连绵,峡谷中隔着水流的北岸、岸石边一条蜿蜒的土路绝顶,好像葫芦的收口处,恰有一个岔道口,李戬守在那边,就好似扼住咽喉,占有了一个非常紧急的位置!
没偶然候去翻山越岭,更不能冒险在遍及暗潮旋涡、湍急的水势当中撑竹筏,何况,数百人渡江,那得砍伐多少竹子来捆绑成竹筏?耗时耗力,得不偿失。
走到羿天面前,站定,宁然略感猎奇地瞅着他,很想晓得他究竟与凤伶说了些甚么,让本来不肯归去的人,俄然就改了主张,火烧眉毛似的往回赶。
宁然抬头望去――两侧山岭连绵,有奇峰怪石高耸,绝壁峭壁呈天然樊篱,中间峡谷阵势极低,水流湍急,行军途中如果堕入这类峡谷地带,乃是兵家大忌,易攻难守!
拂晓。
凤伶如此心急火燎地赶回长安去做甚么?宁然正欲开口诘问,羿天却似猜到她心中所想,道:“小黑从长安那边带来动静,你父皇已对我的出身起了狐疑,正在着人详查,昨日查到天机观去了,掌教真人蛮玄子今晨要入宫面圣,此人定会一口咬定是我冒充天机弟子、盗窃出入皇城的通行令、在明德门骗得一纸皇榜。”
“公、公主……”婢女满头雾煞煞,愣愣地看着公主独自走到三丈开外,猝然拐进了一片石林里。
婢女揪起一名兵士的衣领子,狠恶摇摆,大声叫喊也没能将人唤醒,那兵士清楚微睁着眼睛,却目无焦距,梦话般对着她咧嘴傻笑,像个丢了魂的人。
话犹未落,忽听石林外一声惊呼:“呀,如何是你们?!”
凤伶可否帮他持续粉饰身份、瞒天过海?――面对宁然的诘问,羿天既不点头也不点头,仿佛他让凤伶从速回京是另有要事。
婢女顿时慌了,直起家来细心察看,垂垂的,她目透惶恐之色,仓促奔回公主面前,惶惑不安地问:“公主,昨夜产生甚么事了?那几个随军伙夫怎都不见了踪迹?另有沲岚姑姑和小欣……奴婢的姐妹们呢?”一边问,一边摆布四顾,她心中更是惊急:“对了,丁公子呢?凤伶女人呢?这二人怎的也不见了?”
一言堵得那婢女张口结舌,呆呆地看着公主,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想要绕开岔道口,要么翻山越岭、要么乘竹筏破浪逆流而上!除此以外,别无他法。
羿天并未走远,他就在这石林中,而凤伶就站在他面前,二人仿佛在低声扳谈着甚么。
“他整晚都没有分开那边,也没有与任何人见面,就一向守在阿谁岔道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