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进宫还得自个走着来,衣裳都被雨给淋湿了,凭甚么快意宫的人就能搭个肩舆,舒舒畅服的进?小的看她也没伤到哪,又不是断了两腿不便于行!”
长安城里除了霸市欺民的恶官地霸,能捞得盆满钵满,剩下的就是那些酒色风月场合,一派纸醉金迷!
非论外头穷户叛逆如何闹腾,长安城里还是是装点承平,除了城中守备更加森严以外,倒也看不出一丝乱象,或许,只是藏得太深,只在角角落落,官兵忽视之处,多有密探眼线搞些小行动,暗中蓄谋。
城门守备仓猝急涌上前,拔刀正欲禁止,但见来势汹汹的这拨人马,涓滴也未停顿,抢先开道冲过来的一名银甲保护,在顿时亮出令旗、手中高举,大声呵喝:
就在去往容华宫的途中,行经仪坤宫与快意宫之间的那一条夹城复道,佝偻身子给祁王殿下打伞的宫中寺人,猝然停下脚步,双膝一软,砰的跪了下去,于门路一侧伏地叩拜。
寺人哈腰忙答:“圣上让公主殿下赋闲几日,前几日殿下便去了猎场行宫,骑射游猎。快意宫的人伴随前去,不知怎的竟让公主殿下受了点皮外伤,圣上得知后,非常担忧,命人去接殿下回宫,在宫门外抬舆迎候。”
霹雷隆――!
二人对望一眼,均认出了相互,祁王李玑面露浅笑,点头以礼:“玑儿见过皇姐。”
随行的府兵不得入内,银甲保护便停马于宫外,卸下兵器,席地而坐,祁王只带两名贴身侍从,命二人手捧红绸盖的礼品匣子,先往母妃容华夫人住处,待父皇下了早朝,还得以儿臣之礼再去拜见,问安。
“祁王驾到,还不快快让开!”
祁王“哦”了一声,也未几说甚么,紧随厥后的两名侍从却面露忿忿之色,待到他们入了容华宫,打发走了这个带路寺人,由容华宫的一名姑姑迎着,走在曲廊上时,那两个侍从毕竟忍耐不住,接踵开口为主子打抱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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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进城,出城时也得搜身,带出些物什也得严加盘问,以往进京来的小贩,都得在城门处缴税,苛税之下,小贩望而却步,长安店铺商肆盈收大不如前,却有官商勾搭者,暗中运作,把持商机,更是大发不义之财。
“无妨。”祁王摆摆手,语气暖和,状若漫不经心肠随口一问:“皇姐这是打哪儿返来了?”
祁王悄悄打量这少女时,对方也正转眸看向他,见他大氅披身,行色仓促,端倪之间竟有几分酷似匡宗,却少了匡宗的暴戾与霸气,多了几分内敛的周到心机,少大哥成般的,喜怒不形于色。
长安城分外城与内城,内城又分皇城与宫城。由明德门进入官衙区的皇城,自南而北平铺着一条笔挺大街――朱雀门街。穿过这条街道,便可中转宫城。
伴同祁王一道来的两名侍从见状,不由得一惊,心知宫中寺人奴性大,见了主子们就得下跪施礼,却不知自个儿要不要跟着跪下?二人仓猝瞅向主子,等主子表示。
雷声轰鸣,一道道闪电扯破苍穹,暴风暴雨突然袭来,白茫茫的雨帘恍惚了视野,六合间浑沌一片。
守备兵士闻言,赶快收起手中兵刃,退到城门两侧,冲着祁王的旗号,齐刷刷跪地相迎:“恭迎祁王殿下!”
自军中叛变、及宫城政殿遭天火焚噬之事产生后,朝廷就命令长安城入夜宵禁,想进入长安的人都必须照顾通关文书,长安百姓家中不准收放兵器,刀枪棍棒之类的,私藏兵器者,一概下牢收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