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头来还是没逃过此劫。
实际上,她只是终究瞥见他了罢了。
但仅是堆积如山的白控,就足以令人浑身发毛。
这里是……万骨窟?
中午的阳光穿过洞口上的铁栏,散入头骨当中,点亮了无数双来自天国的眼睛。它们傲立骨堆,个个如同活物,俯视着眼下的废人,满脸嘲笑。
我们?陆无涯又是一惊,正欲起家,却觉腰腹发软,只得趴回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灰头土脸,威风全无。他想要喊叫,不料才刚张嘴,便喉间微甜,呕出一口鲜血。
无酒无醉,统统反倒更是恍忽。
她双眼通红,目光板滞,非常温馨,如同白骨般温馨。
计不灵!
“是没想过。”陆无涯望向窟顶的洞口,“因为我们不会死。”
是以,撤除昏迷和伤痛的时候,两个半死之人的谈天反倒有些忙里偷闲的意义。
他还是落下了顿在半空的手掌。
贰心头一惊,仓猝坐身而起,顿时自头至脚、由内而外疼痛欲裂。他的行动令几颗头骨滑落,骨堆随之陷落,在一阵嘎吱作响声中,他已从骨堆上摔滚而下。
更加渗人的,是白骨当中最为可骇的头骨,竟正被他躺于身下。
垂垂地,因为此窟怖名远传,导致很多本不如何惊骇锻血堂的人,也对此窟非常顾忌。久而久之,锻血堂会把每一个捉回的犯人关押此处,或是逼问动静,或是纯真折磨。凡是凡人被关入此窟,无食无水,只是与满目白骨待上几日,大多自会心智崩溃,而后知无不言,令无不从。
她冒死地点了点头,只顾着将脑袋埋入他的度量,仿佛再也没有暗中和白骨,仿佛再也不消担惊和受怕,仿佛除了眼泪以外,终究有了一丝真正的暖和。
两天畴昔,日月在白骨与暗中间瓜代着。两人无食无水,只得坐在角落,相互依托,感受着晨暖午热晚凉夜寒,当真度日如年。陆无涯已经全然不清体内究竟是何状况,但也不敢私交运功查探,不时涌上的眩晕感令他几番干呕,常常只是吐出血来。
她的鼻头一阵酸楚,却再无泪水能够流出。她一下子站起家来,不顾统统地扑向他,口中不住反复道:“我觉得你死了……我觉得我们死了……”声音断断续续,哑得如有沙砾含于喉间,实在磨痛民气。
歇息好久,陆无涯模糊缓过了一丝力量,摇摇摆晃地站起家,才瞧见了正伸直在角落瑟瑟颤栗的夏饮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