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难为我。”陆无涯明白,杀手一旦晓得了目标就要拿钱办事,这是江湖端方。
“你!”赵野咬牙切齿,猛地劈向石屏,留下一道深深的刀痕,“出兵!”跳进人群横冲直撞,带着官兵们分开了沐芳楼。
“我?我只是与三爷做了个买卖。”霜儿道,“沐芳楼以外的买卖。”
“私藏逃犯但是重罪,要砍头的。”赵野起家振袖,将手按在刀柄之上。
“不打紧,公子承诺就好!”霜儿笑得像是个小丫头,仓猝起家在木盆里洗了洗手,将银钱重新包好递给他,“多谢。”
“胡县令会死的,但我比来去不了。”陆无涯盯着她的眼睛,“起来吧。”
“上头的人?”陆无涯道。
“你去不去的,兴爷实在不太在乎。但他还说了,除了他的打手,彻夜万钱坊不准呈现任何带着兵器乱逛的人。”那人将金骰收回袖中。
“此曲名为《平沙落雁曲》,是在我被卖来这里之前,一名进京赶考的陈公子教我的。”霜儿道,“好久没弹,已是有些陌生了。”
这时房内竟有琴声扬起,他回过甚来,只见月光斜照,落在霜儿的脸颊。琴声清柔,偶有略顿,间以沙沙之声,与余音相绕,温馨宁静;细指急颤之下,欲扬又听音落而抑,欲止却闻音转而起,如南雁群飞,忽远忽近;将止之际,愈缓而愈有力,如古钟暮鸣,悠长飘远,荡于民气。
霜儿淡淡一笑,道:“好。”
“赌坊。”夏饮晴找了把椅子坐下,把剑摔在桌上,本想昂首瞥他一眼,谁知目光刚巧落在冰肌玉骨之上,竟觉脸颊微热,“他今晚就住那儿了,说是让我们明起初走,他随后赶来。”
霜儿将床让给了秋梨,端坐在中心的一架七弦琴前。那琴已断了根弦,倒是没甚么辨别,归正她从未弹起,也从未有人想听。这里是冬阁,她有她的姿色便是充足了。
西南角的房间里,红烛越燃越含混,只为与房外的花天酒地融作一片,怎奈房内的后代不解风情,静得仿佛山寺草庵,与世隔断。看来张妈妈没有扯谎,在沐芳楼,这的确算得上“凡人听都没听过的新奇花腔”了。
赵野倒也不诘问,道:“那你见没见过一个姓陆的,三十出头,面留短须,拿着一把破剑。”
“不敢。公子实在不肯意的话,便替我找个杀手吧。桌上的钱你全都拿走,还能有很多充足。”霜儿立直身子,却更显得小巧有致,她将薄纱扒开,丰臀在他的大腿上缓缓塌下,纤细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脖子,“若你承诺,甚么想要的我都给你。”
“姓陆的?”张妈妈想起下午计不灵说的话,“之前倒是有个客人提起了位陆公子,不过我这记性不大好,一时想不起来了。”说着,悄悄搓起了手指。
“看来计不灵又是推测如此才会和左嵩兴打赌,偶然候他还真像个算命的。”不知何时,夏饮晴也靠在了房门边,瞥了一眼陆无涯,冷冷道,“我刚来的时候闻声几个官兵小声群情,仿佛是说上头的人不让抓你。”
张妈妈也笑了笑,还是站在原地搓动手指,仿佛底子就没瞥见桌上的几块碎银。
赵野摊开画像,道:“见过此人没有?”
“没空。”赵野道。
赵野冷哼一声,道:“如何,莫非你们要与朝廷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