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就是沉不住气!
达春提到祖宗,的确戳中噶岱心窝。可惜还不等他发作,达春翻身上马,一撂下摆,打马走了。
真是,这里头有鬼啊!
一名郎中感喟,道:“就怕贝勒爷闹不明白,三天两端来传人扣问,那不是滋扰我们办差么,到时候差事上有怠慢,上面问起来,我们如何回话啊?”
达春满腹牢骚,门房却像没瞥见,哈着腰问,“要不小人去通报一声福晋,您出来给我们福晋磕个头?”
“就是这事啊。”噶岱掸掸袖口,感觉达春大惊小怪,笑道:“万岁令他代理外务府,这位爷总要做个模样出来。”说着往端贝勒府方向一指,笑的诡秘,“人家才从扬州认返来,好轻易奉迎玛法领个差事,我们也不能挡道,要让人瞧瞧这位皇孙还是办了事的,不然万岁面前也不好交代啊。”
之前万岁圣旨一下,晓得端贝勒不去户部跟从雍亲王办差,恰好要来外务府,他们就遵循很早之前筹议好的都交代叮咛上面的人,一一办好。成果人家迟迟不来,守在贝勒府皋牢兄弟们。这并不奇怪,从外头才认返来的儿子,想要在雍亲王跟前站住脚,成为驰名有实的雍亲王府大阿哥,天然需求拉拢兄弟,讨雍亲王喜好。说不定,万岁给个有八爷管着的外务府差事,本来就是想抬一抬这个从外头认返来的孙子的身价,好让人不敢轻视他,又不使孙子因为单独办差而露怯。这是做玛法的一片慈心。
达春马不断蹄朝庙儿胡同赶,刚好将外务府堂主事噶岱堵在家门口。
“还不是时候。”博敦明白这两人的意义,那就是应用人脉,煽动宗室不满。但此事不是万不得已,毫不能做。端贝勒只是要看看半年的账册,外务府七司三院的人就跳出来喊没体例办差了,那不是与端贝勒难堪,是逼的万岁将本来不放在眼里的包衣主子视作威胁!
比苏景更急的达春交了账册,先跑到八爷府,被拒见了。
对着他背影,噶岱冷哼一声,重又上马解缆,只是走了一截,他勒住缰绳,掉头回府,仓促跑进书房,叮咛下人速去将老友广储司的总管六库郎中博敦与善安等共七人请来。
但是达春这番内心隐忧只获得噶岱嗤之以鼻的回应。
博敦着髯毛,沉吟道:“倒不消焦急,我们都是为万岁尽忠的人,万岁既下旨让端贝勒代理外务府,贝勒爷想要看看账册,那是应当的。”
噶岱被他拽的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没好气道:“我说达春,你这是干甚么,要不是我这马晓得好歹,你今儿非挨一蹄子不成!”说罢翻身上马,夸耀道:“瞧瞧这马身,那是……
小孩子没见地,一到都城就想弄个大的!嘿,要见机就罢了,敢胡来,看不崩掉他满口牙,等犯了公愤,被万岁嫌弃,那就得乖乖搬回雍亲王府,在四福晋手底下乞食吃,到时候有他苦日子过!
就算平素八爷在官员名声再好,这会儿都由不得达春不起疑。贰内心明白八爷这是不想沾事。提及来,八爷管外务府没两年,又有九爷这么个银库在,外务府那一团,还真没如何沾手。
只是一日又一日畴昔,这位端贝勒连到外务府坐一坐都不肯,俄然就找人把账册要归去。
达春情里腹诽一通,皱眉道:“今儿另有差事,你替我给福晋请个安罢。”说罢回身上了肩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