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登陆，船才停下来，埠头的脚夫、小商小贩就一窝蜂地涌出去，脚夫要揽活挑担，小商小贩要找客户和商货。
“是的，徐兄。”金圣叹在他面前却很恭敬不过：“金或人流浪江湖久矣，科举有望，家业又无成，平生最感兴趣之事，便是看看杂书、作作评点。”
徐三临时倒不担忧复社了，因为在杨廷枢、张浦看来，丢了功名的徐三，现在应当是活得很痛苦，也没把他真正放在心上。
但，周延儒是江南人，此老很善于借力打力，没那份心机，也不会成为崇祯五十相中在位最长的两人之一了，徐三晓得，复社与周延儒的构和，必定胜利。
当然，他能不能拿来一张投名状，徐三也预感不到。
赵时揖打趣地讽刺：“俗称不务正业！”
“对，最好能和徐兄参股。”金圣叹搓搓双手：“我虽写不出《红楼梦》，但笔力也不浅的，有我评点，各种高文，定能再热卖一番。”
柳如是浑身一颤，低下头，俏脸不自发红了一下，又抬起双眸道：“我归去赎籍了。”
她们也才登陆，一样碰到脚夫揽活，柳如是随便道：“不美意义了，我们没货，轻装简行，各位去别处罢。”
轰！
临时需求防备的人是，冒辟疆。
金圣叹想了想，点了点头，等徐三出去，他就见到了几份农工会的会规、简体字表，不由舒心镇静：“东翁乃善人也！”
说来非常扯淡，但金圣叹这个秀才，嗯，真是西厢、水浒、红楼的铁粉、死忠粉，不，应当说是脑残粉！
熙熙攘攘，推推搡搡，的确乱得不像话，郝仁便做主让脚夫揽活了，他们也不缺那几个钱。
细看之下，此人好生眼熟，等走近了，徐三一喜，这不是柳如是么？看她这回能跑到那里去！
善人？赵时揖眨眨眼睛，或许吧……
埠头一下子就热烈了起来，两边争论不下，果然打了起来，幸亏郝仁、张二更都是练过的，哪怕几个船帮的男人？反倒是围观者不普通，很多人津津有味地看他们打斗。
“不！”金圣叹怒怼：“写书、评书，是一项非常崇高的职业，是高贵的，或许它的感化不较着，但它倒是悠长而持续的，立德、立言、建功，乃我辈毕生寻求的三件事！立言怎会是不务正业，再说这文学杂书之持续，底子不比孔孟周礼的传承低！前贤有言：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承平！可见，要先继绝学，才气开承平的。”
……
……
只见他面庞渐冷，两根手指伸进嘴里，吹了一个口哨，几近只是一刹时，十几个身强力壮的脚夫放下货色，纷繁跑过来，围在柳如是身边，目光不善。
说不定来吴江，也要去还债的。
“金圣叹，传闻你想和我同事？”徐三敲敲折扇，开门见山。
“如何着？你们店大欺客？”柳如是薄怒。
为首的脚夫冷哼：“客人这话不对，倘若我们店小了，还不是店小客欺？是以不得不结合起来。这吴江多少船埠，我们要么是打行的，要么便是船帮的，各自有各自的端方，都是赚点辛苦费，力量活，公子点一下头，也就是了。”
她四周流落，有人也肯借，有很多借券。
那脚夫接了铜板，仍然不肯拜别，嘴上就说要揽活、揽活，不幸不幸他们，柳如是垂垂不耐烦，不睬人地昂然前行，那脚夫也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