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杨嗣业道,“那些阉狗们也算懂端方。朝中有些清流论品德,还不上他们。”
“如何使不得?我们是帮着朱家安定叛军,他肃王朱识鋐就不能出一些力吗?”杨鹤反问道,“如果不让周垣去借,那他拿甚么去兵戈?我从京师到三边总督任上,到处被人掣肘,真正能变更的,也就是咱这千把人的亲军。那些处所将领、官员,无不阳奉阴违,出工不着力。现在好了,老天将周垣这员大将送到我这里。我如果不能人尽其才,老天爷也难以容我。”
“立即从四周包抄军马场,掠取军马、粮草及统统物质。如遇抵挡,格杀勿论。”
周垣义愤填膺,“既然藩王们堆集了如此多巨额财产,藏着掖着,还不如拿出来犒军。如许,我们有了赋税本钱,便能够剿除那些叛军。”言罢,仓啷一声拔出大马士革钢刀,“各连长听令。”
马六子笨手笨脚地给二人沏上茶,“二位大人慢用。”
杨嗣业道,“即便拿到一半,也是拖拖沓拉十多天。”
“嗣业啊,你抽暇落实一下周垣的师承和籍贯,另有他身边的阿谁小女子。”杨鹤说道,“周垣才调横溢,却在河西戈壁草原上放牧打猎,不与流寇胡匪同流合污,不去官军中博取军功,更没有去考场上考取功名,甘于贫寒,实在是可贵。”
“等凉州平叛后,你我兄弟去江南一游,可好。”周垣端起茶碗,一本端庄的胡说八道,“我记得年幼之时,母亲曾与姨母等人一起吃茶。所用茶叶产于江苏吴县太湖之滨的洞庭山,名曰碧螺春,乃是用春季从茶树采摘下的细嫩芽头炒制而成。因为茶芽细嫩。炒成后的干茶条索紧结,白毫闪现,光彩银绿,翠碧诱人,卷曲成螺,故名“碧螺春”。此茶冲泡后杯中白云翻滚,暗香袭入。”
辰时,这支叫花子军队来到永昌北金川河峡谷军马场。
“周垣那边招了几百名马队,军马是最大的题目。现在凑得如何样了?”
“那是在碰到伯父之前,碰到伯父后,周垣可都不一样了。”杨嗣业笑道,“他一向等候着出头的机遇。周垣对伯父的经历了如指掌,可见他也是热中功名之辈。”
“此计甚妙。”杨嗣业大笑,冲甘州方向拱拱手,“肃王殿下,多谢,多谢。”
周垣看了一遍,将纸条在烛火上扑灭,投入火盆,“请总督大人放心,既然借了,干脆狮子大开口,就借他个千把匹。不过,我们总不能走着去军马场吧?哥哥那边现在拼集了多少头坐骑?”
杨鹤放动手中的《武备志》,“我们从京师来的时候,所带的那些火药、火器、硝石等质料,一向也没有大用,你可酌情转给周垣。如果能剿除叛军,花多少代价都值得。”
“部属在。”
“周兄弟,你有所不知。比起本地的藩王,肃王算是诚恳本分的了。”杨嗣业给周垣显摆他的博学,“藩王每次就藩之时,便向朝廷讨要钦赐。孝宗弟弟兴献王,一次就获得犒赏四千多顷地盘。”
“这就不错了,超乎我的设想。“周垣倒不太介怀,“兄弟晓得杨督艰巨。如果别人,恐怕连一半也拿不到吧?”
杨嗣业吃惊地看着杨鹤,“伯父,这如何使得?”
“那么多?难怪他们能整日沉沦于声色当中,日闭阁饮醇酒,所好惟妇女倡乐。”周垣道,“便是我,也恋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