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郑胜利叩首,大声谢恩。将领们有的松了一口气,有些却皱起了眉头。
“这位公公辛苦,复甫?”
看着荷兰的军民被砍瓜切菜般搏斗,揆一心如刀割,满身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直到瞥见一些甲士已经开端放下兵器投降,他晓得局势已去,有力地说了句,“升白旗,我们……投降。”
“晓得,我瞥见了。”他没好气道。
参军陈永华出来讲道,“至于陛下的来处,我这倒是收到了一些传闻。早前有一批贩子在厦弟子意时拿出来过一张甚么义商证,上头有永历朱批。厥后探传闻是此证乃是陛下占据勃泥后,由黔国公代陛下颁布的,传闻可在买卖中获得优惠。”
“奉天承运天子,敕曰:朕惟治世以文,戡乱以武。而军帅戎将实朝廷之砥柱,国度之干城也。尔延平王朱胜利,经略东南,光复失土,屡立军功,值此板荡之际,授以殊勋理宜然也。兹特晋尔为闽王,望戒骄戒躁,奋元戎之骏烈,光复中原,另加丕绩。钦此!”
大员总督揆一站在热兰遮城的望台上,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从他惨白的胖脸上滚落。荷兰舰队的溃败让这座孤城落空了最后一线朝气,眼下城中军民已不敷千人,弹药粮草几尽。
“不是,是从城墙攻过来了!”
事情停顿地比他料想更快,只稍稍休整了一会,海上残剩的四艏大舰划出一道弧线,掉头逼近热兰遮城堡。
“如此大事,何不早报于我?”
几十发实心弹几近将全部舰艏轰塌,一分钟以内她便脑袋一沉,钻进了海底。
李公公现在可谓宣旨经历丰富,年纪虽轻,可那套天使的气势却很足,因为他晓得,与其说他代表的是天子,不如说是他身后的几百门炮筒子。这玩意明显比天子更可靠。
“诺!”马信领命而去。
林福成悄悄攥了攥拳头,再抬眼看剩下的敌舰,已然鼠窜矣。
“轰……”城上一段女墙结健结实吃了一发炮弹。固然它充足坚毅,没有崩塌。可在女墙后背的荷兰人却遭了秧。离得近的直接被巨响震晕,稍远些的也被飞溅的石砾糊了一身,血肉恍惚。
郑胜利和马信已经在岸上密切存眷着海上的战况。
这一次再封,且从潮王升格成闽王,郑胜利受是不受呢?
无法,他们只得撩袍跪下。
“报!一名自称钦差的公公候在帐外,说要宣旨!”
“下官有罪,”陈永华也有些惭愧,“那些贩子还说了一个甚么义兵证,内容怪诞,竟是奉旨为盗之意,臣还觉得是某些海盗的胡乱之举,故而未曾禀报。”
卖力这个差使的又是李泉小公公,自从他前次嘴炮破敌后,沐忠亮干脆就每天让他在内阁服侍,旨意拟好就直接让他去宣,归正制造圣旨的全套家伙什都在他这里,用顺手了今后,干脆这回也带上了他。
见李泉板着的脸有了几分笑模样,郑胜利从速问道,“敢问现下陛下是否便利,臣愿劈面谢恩。”
郑胜利与幕僚对视一眼。见他们另有游移,李泉不耐烦地“嗯”了一声。
“王爷,这荷人被陛下击败了?”
“看来该是如此,只是……”郑胜利也是一脸不成置信,略微沉吟,“光凭灯号尚不敷确信他们的身份,子玉,速调林凤携海军前来鉴戒,静观其变。”
沐家舰队远远停在海面上,炮窗仍未封闭,炮口模糊指向郑军的虎帐和刚赶来的郑氏水军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