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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盏踏进主院之时,刚好瞧见语蓉端着红漆捧盒正筹办进屋,便出声问道:“你拿了何物?但是给婉姐姐用的?”
语蓉忙道:“都是奴婢胡涂,竟健忘教侯爷先进屋去。”
萧盏奇特,为何前几天受了寒,本日才发作?但见婉姐姐羞恼地训戒他不准再问,便只好服从。
语蓉尽量稳住神采,道:“侯爷放心,蜜斯并无大碍,将养几日便可……”
说着便欲拜别,看上去风风火火的模样。楼挽裳没有甚么力量,赶快表示冯嬷嬷等人拦住他。
舒氏应了萧盏以后也有些忐忑,担忧定国公府怪她托大,便在扶起他的时候问道:“依我看,侯爷还是回府与国公爷和老夫人筹议下吧?”
萧盏笑了,皇后姑母那般宠他,必不会多加干与。
这两人都是“姐姐说甚么就是甚么”的性子,便没有辩驳。楼宇尧好脾气地对萧盏笑笑,后者冷声一哼,对着他挑衅地去牵楼挽裳的衣袖,以示靠近。
这时有人将冯嬷嬷叫了出去,等她再返来时,笑道:“姑奶奶府上得了几对儿野狍子,她尝着比鹿肉鲜美,便叫人抬了一只送到伯府,老夫人顾怜蜜斯,特让人送了一些过来。”
既是名义上的一家人了,老夫人就想趁着热乎劲儿,将本身的两个孙子和萧盏重新熟谙了一遍。
萧盏嘴上应着,却一向待到了武安伯回府,正式地对他们伉俪拜了拜,又敬了茶,一起用过晚膳方回家去。
不料楼挽裳闻言倒是一笑,“我们说的便是同一家――我那姑母嫁给了沈侯爷,你说的二公子便是我表弟,只比我小了半年。”
明天临走时路过香炉,萧盏俄然回过甚来,问道:“为何姐姐每月都有几日要熏这浓香?”
“当真?”萧盏不信,他从未见过好似纸人儿普通的婉姐姐,孱羸到悄悄一戳便会碎掉。
他这会儿下认识地坐下,还是拉着楼挽裳,将她发凉的手捧起,搁在胸口取暖,又问她究竟是生了甚么病。
萧盏走上前去,双目隐忧:“姐姐这是如何了?”
萧盏对待楼宇恒倒还算普通,毕竟他是楼挽裳的长兄,且在常日里也听不到婉姐姐提及他几句,便知礼地作揖叫人。
楼挽裳实在难受,表示语蓉将东西先端过来,她趁热喝下,稍稍获得舒解,却还是衰弱地摇点头,“你莫担忧,摆布不过是一点子小事,过几天便大好了。”
皇后虽没有表示,却借贤妃之手又赏了楼家很多东西。她想,静王虽无不臣之心,但他外祖舒家世代都是武将,手握重权,难保被人一煽动便不再凭借太子,她还是要谨慎为上。萧盏此番认了舒氏为义母,皇后的亲侄子成了静王的小舅子,固然这等亲上加亲并不见任何本色,却也聊胜于无。
萧盏自是欢乐的,踅身去找楼挽裳,凤眼矍矍发亮,“婉姐姐,你欢畅么?”
“当真,我骗你何为?”楼挽裳有些吃力,一手抓着锦被的一角,另一手还伸在被窝里拿汤婆子焐肚子。
“我留下!”
楼挽裳连连点头,“阿盏欢畅,我就欢畅。”
萧盏对唱小曲儿的不感兴趣,便笑着踢他一脚,“好了,我若无事便去就是。”
“侯爷过于暴躁了些!我们蜜斯还没到请太医的境地!”
“是啊,母亲不必挂怀。”萧盏含笑看了眼楼挽裳,又对舒氏道:“我祖母最为通情达理,且她也非常爱好婉姐姐,经常夸姐姐暖和贤能,想必是非常对劲府上家教的。阿盏能与婉姐姐叨光,聆听母亲几句教诲,倒是我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