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默微的神情这才从云淡风轻当中闪现出了一丝错愕来。
“那你为甚么还不闭上眼睛。”苏公子淡淡道,“被子很香,床也很软,你也已经躺在上面盖好了被褥。”
素默微浅浅一笑,和蔼道:“若真能如名所言,素某又何必在这凡俗爱欲当中来回挣扎呢?”
他的鼻子很挺,嘴唇很软,乌油油的头发披发着脂粉与桂花油的香味,声音哑而轻柔,语气中仿佛另有一些哀告与逞强。
这会儿便是叫他出去,他也出不去。
因为他现在也气得将近死了。
“救我?”荀玉卿的确要喷笑出来了,他狭长的凤眼愤恨的瞪着素默微,的确又气又乐,嗓音因压得太久有些嘶哑,冷冷道,“临时倒是听听公子的高论,如何一个救我的说法?”
“不必客气。”素默微驯良道。
荀玉卿又道:“可素公子待我这般恩典,竟舍得连本身都拉下水去,不过公子如许照顾我,难不成却未曾想过苏女人的名节清誉?今后代人可要如何诽谤公子与苏女人?”
“你是不是很怕我?”素默微问道。
素默微明显也看清楚了现在的环境,他脸上的愧色一闪而过,随即微浅笑了起来,略一沉吟道;“夷女人的顾虑,也并非全无事理。”
荀玉卿实在有些想笑,但他实在是笑不出来了,他微微喘匀了气,体内动乱的真气重又转动了起来,可他还是不敢脱手。素默微的武功高出他太多,更何况环境也正如素默微所言,双燕庄外的那些人正在返来,他已闻声楼下吵吵嚷嚷的声音了。
“女人倒是不见如何下气怡色。”苏公子问道。
“那这又是你想看着我睡觉的来由吗?”荀玉卿没好气道,“你虽到处都提起苏毓,却并不想救她,不然现在也不会毫无动容了,我问你,你既不是来救她,也不是半夜来与她私会的,你到底是来做甚么的?”
他乃至连对方叫甚么都不晓得。
荀玉卿暗道:是啊,我这会儿可就盼着你登时飞升了,
两人仿佛都想到了先发制人,那床香喷喷的被子叫荀玉卿弹了起来,那位苏公子也走了上来。那床被子好似铺天盖地的卷了过来,直扑到苏公子的面前,那床被子虽是女人的被子,但却格外的重,也格外的大,被角里缝着香包,闻起来却令品德外的精力。
但是荀玉卿的眼妆晕花开来,却像是一层层的眼波,看起来几近有些甜美的昏黄与柔情。
足以叫任何报酬之神魂倒置。
他的脸上微微浮起了一点红晕,天然不是害臊,也不是愤怒,只是方才混乱的真气平复下来的血气。荀玉卿躺在床上,俄然道:“好罢,你说得的确很有事理,我虽不晓得你为甚么帮我,但总归算是帮我,哪怕华侈了我的时候,叫我不得不受你的这份情。”
荀玉卿没好气道:“我,我叫……阿夷。”
“双燕庄外头住的豪杰豪杰,我说不准还要排在末流。”素默微淡淡道,“现在我假做苏女人的入幕之宾,天然不成能再有其别人前来打搅,那女人天然更可安枕无忧的好好歇息,不必半夜如过街老鼠普通逃窜出去,岂不是救你。”
“或许恰是因为床太软,被子太香。”荀玉卿的面纱覆在口鼻上,模糊约约能够窥见那张昏黄的面庞,“另有一个男人坐在我的身边,你见过哪个女人能在一个陌生男人身边睡得安安稳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