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公子。”纪孝春一瞧见薛大少就想起来明天在薛家别馆门前被马匹冲撞的事,想着此人还是他将来半子的候选人之一,心有不快,却没表示出来。
薛睿正背手站在一幅丹青下赏识,闻声转头,看来人,施了一礼,比起昨日的目中无人,明天还算是客气:“纪父执。”
“这……这恐怕不便利吧。”
余舒摇着扇子跟着下人走了,还能听到背面纪老二的抱怨声:“这是如何回事,清楚甚么都看好了,又冒出来个血光之灾……”
就在余舒考虑着如何联络曹子辛时,薛家大少爷却在第二天一早,主动找上了门。传闻来人身份,纪家家仆客客气气地把人请进了门,另一头就仓促跑到后院去告诉了。
纪星璇点头,“薛公子也请坐。”
纪孝春出去喊了下人,私语几句,扭头看了眼坐在茶馆里摆布张望的薛大少,前两次偶见,只当这薛少爷是个纨绔,明天一见,又感觉不简朴起来,本身女儿和他同处一室,别再吃了亏。
纪孝春被她缠的不耐烦,眼瞅着薛少爷就在一边看着,一挥手就承诺了:“去吧,让人跟着不要乱跑。”
宣泄够了,他一昂首,瞥见余舒气定神闲的模样不由焦急道:“姐,你如何半点都不担忧,你还真筹算顶替四蜜斯去人家做小妾啊?”
***
余舒想着迟早都要让他晓得,何况明天又见到了曹子辛,心想择日不如撞日,就倒了杯水坐下,撵了秋香出去,让刘婶守在门外头。
余舒“哦”了一声,转过身,走了两步,又回过甚来,怯怯对纪孝春道:“二老爷,我想出一趟门。”
“有劳父执。”
这一声父执喊得纪孝春受宠若惊,正要顺杆子往上爬,就见薛睿回身指了墙壁上的画,道:“刘向南的画是上品,但书法向来不工,因此他传播后代的画上,鲜有题字,这一副落款是刘向南的印,画的也不错,可惜这一首工笔的小笺就露了假,素闻义阳纪家好客善友,待客之处却还挂着假货么?”
“爹爹。”
纪星璇半转了身,看了看薛睿,她擅在相面,观劈面是个眉端目朗的年青公子,便风雅地行了礼:“薛公子。”
纪孝春暗骂一句没眼色,急着把她这丢人的撵走,“归去吧,这里没你甚么事。”
接下来,约莫么过了一壶茶,有纪孝春在中间监督,薛睿只是同纪星璇聊了一些太史乘苑的事,言谈有度,并无超越,看太阳见高,就起家告别,临走前,还丢下一句话:“我明日再来。”
头一回见到纪星璇本人,心机反应之下,余舒脑筋里冒出来的头一个动机,便是:这就是因为一块玉使得她的前身被关在祠堂里闷死的那位蜜斯。
“无妨,”薛睿不在乎地看了眼门口的方向,指着劈面的椅子:“星璇蜜斯请坐。”
薛睿皱眉,纪星璇讶然,纪孝春又僵了脸,看一眼薛睿神采,暗道一声糟糕,忘了让人叮嘱这丫头打扮了再出来,这下坏了,这肮脏模样给薛少爷亲眼瞧见了,会不会用不着等三天,这薛家就忏悔了。
薛睿品头论足后,扭头看着一脸僵笑的纪孝春,不等他答复,就退步到椅子上坐下,捧起茶道明来意:“传闻贵府四蜜斯探病回家,现在还在府上,可否请她出来一见?”
薛睿斜睨了余舒一眼,“呵,这模样还真是认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