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完纸,找借口抛弃了曹掌柜的,余舒绕了半条街的路,在长门铺街上挑遴选拣,买了半斤的芝麻酥,四两的炒瓜子,二两的糖腌冬瓜条,最后肉疼地包了三只热乎乎的羊肉饼,把昨日纪二少给的一两银子花去了一半,剩下四五角,还多一把铜板。
“晓得了,我这就去。”
“啪!”
应当是同余小修差未几年纪吧,不过他们身份差那么远,余小修又是个倔头,他们真能玩的来吗?
“各路鬼神有灵,请保佑我们掌柜的买卖昌隆,财路广进,嗯,早日娶个美娇娘,给他生个大胖小子,将来考个状元郎。”
“我刚才求过了,现在是给掌柜的您求,”余舒用力儿吸了下鼻子,把那点没出息劲儿咽了归去,将最后剩下那点儿纸钱一把抓了丢出来,念念有词地捅着火堆:
“唉,”当姐姐的真是不轻易,一天到晚要操心,恐怕小孩子被带坏了,再不就是受了欺负,余舒难过地咬了一大口肉饼。
“一言为定?”
“平常人烧纸不都得讲点甚么吗?你不是说要拜鬼神转运?”曹子辛在余舒身边蹲下来,把飘落到火堆外的纸钱捡起来,一片片丢出来。
这一段河道狭小,桥底下倒是别有洞天,头顶就是桥梁,河沟边上能并排站下两小我,落日西下,桥底下一半是暗,一半是亮,傍晚金灿灿的波光在河面上拉的老长,余舒蹲在公开里拿一根树枝捅着烧着的纸堆,一把一把将纸钱填进里头,有些入迷地看着火苗上窜下落。
“蜜斯你这是打哪儿来的啊,这、这――你该不是又把头发剪了吧!”
本来余小修还是有玩伴的啊,她还觉得他一个朋友都没,只要她这个姐姐相依为命,也是嘛,十多岁的孩子,如何能够连个玩伴都没有。
“喂,说了别打他脸,让我娘晓得又该罚我,摁住他,让我来!”
余舒三两口吃完了手上的饼子,舒坦地出了口气,看一眼桌上堆的点心和糖果,心想着余小修吃东西时馋猫的模样,就乐的合不拢嘴,用手巾擦洁净油嘴油手,揣了剩下那只羊肉饼,便出去找人了。
“哼,本少爷不玩了,你们给我把他捆起来,绑到树上,扒光了他的裤子,小亮,你快去找几个丫环过来,哈哈!”
“没有,”余舒当机立断地否定了,把肉饼塞进刘婶手中,偏过甚给她看本身后脑勺,“您瞅瞅,没少吧、没少吧?”
余舒一进杂院,便奔着正在井边打水的刘婶跑畴昔,左手的东西换到右手,从怀里层层包裹的油纸包里夹了一只还烫手的羊肉饼出来,举到刘婶面前。
“掌柜的,我对您够意义吧,好话都给您说尽了,今后您娶妻生子,可别忘了请我喝喜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