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段词带着泣然声结束,已经有很多兵士痛哭流涕了……李修竹的兵,多数是西北带来的,连日的交战,早已让他们神经怠倦,这会儿俄然响起故里的歌声,就好似最和顺的手,拨动了他们深埋的那根思乡的心弦……兵士们,脑海中垂垂闪现起爹娘的身影,垂垂闪现出老婆孩子的声音……
仿佛,是心灵相通普通。
段宁见状,乐呵呵的在城墙上朝李修竹拱手大笑道:“段某多谢贤弟谦逊了!”
悠悠琴声,委宛传播,却又带着一种刚毅!一种断交!让四周懂琴之人,无不潸然泪下!就算玉快意如许的音盲,也感觉心中感慨万分。
两人对视而笑,仿佛不是在兵戈相对的疆场,而是在雪山之巅,郊野当中,在一个豪情无穷的处所,对琴对鼓,知音相聚。
“你!”李修竹毕竟带兵时候不长,又发展在战役年代,经历的战役少之又少,这会儿,被段宁的狡计一激,早已气得火冒三丈,恨不得冲上城墙将其活剥了!他本来觉得这厮还顾念着当初曾在父亲帐下效力的旧情,却不料,竟然中了他的计!现在想来,本身真是天真得好笑!
这是玉快意从未闻声过的乐声,不像坊间小曲,不像雅室大乐,这是一种能鼓励人的乐声!让她心中非常的震惊。只感觉本身,在这乐声中,越来越纤细。纤细的好似一粒灰尘。
而在统统人都沉浸在那鼓点和琴音当中时,城墙上的军士们竟然不约而同的唱起了小曲。那曲子是西北正风行的俚曲,如泣如诉,勾民气弦……
李修竹猛的一昂首,竟是直直的朝玉快意的方向看来。双眸对接之时,那两道灼灼的目光,好似利箭普通,穿入了她的胸膛,直让她疼得喘不过气来。
玉快意皱了皱眉,倒是恭敬的应道:“是。”
身边缓慢滑过的一幕幕,好似落入了一个庞大的圈套中,仿佛带着能淹没统统的力量,不竭的淹没着周边的树木、岩石、乃至山峦!
为甚么?!
那支箭,竟是偶然去伤害他的!段宁将手中的弓箭扔给一旁的保护,朝李修竹道:“贤弟,本日这箭只是小小的警告,你若再敢领兵犯境,下一箭就不会仅仅是射在地上了!”
他离城墙这么近,近的快意能够清楚的看到他的五官。他比前些日子,看起来更刚毅了,皮肤也比之前分别的时候乌黑了很多……那日在白马寺偶遇,她只是惊骇的仓促拜别,倒是没有如此细心的察看过他。
琴音忽而缓缓似东风徐来,忽而嘈嘈似夏季急雨,忽而又泠泠似秋山枫叶落,忽而又绵绵似冬雪密密下。
李修竹身着墨色的骑马装,袖子高高挽起,暴露结实的胳膊。乌黑的长发被端方的高束在头顶,扎成马尾,跟着他身姿的闲逛,发丝也有节拍的飞舞着。
玉快意仓猝退了几步,用城墙隔断他看过来的目光,隔断他的切磋。
一句句话,都伴跟着那鼓声,传进玉快意的耳朵。
那操琴的男人,仰天哈哈大笑,快步走到城墙边上,对着墙下的李修竹一拱手,朗声道:“本日真是痛快啊!太痛快了!”
循着那乐声,没一会儿,世人便行至城墙之上了。
玉快意的心,蓦地提了起来。她紧紧的攥动手里的手绢,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那敞亮刺目标箭头。
“甚么?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