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快意皱了皱眉，那金色的肩舆在落日的映照下，格外的显眼，但玉快意却感觉非常刺目。这肩舆她认得，前日在闻香楼时见过，但当时她不晓得这肩舆里是何高人。但，仅第二天，她便晓得此人是谁了――大唐文安公主。
“嗯……公然……”玉快意缓缓吐出一口气，道：“这东西……不是羊脂玉。”
“我懂我懂！”陆馨儿了然的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抚。
玉快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无法的叹了口气，说道：“若我没看错的话，这应是常见的蜡黄玉。作伪之人将这玉石油煎烹炸后，使得玉质疏松，再用特制的药水浸煮，使得本来的玉色褪去，就变成了如许好似羊脂玉普通的玉色。而这佛像上面的沁色，应当是因为本来的玉色没有完整褪去构成的。造假之人找雕工不错的玉匠雕镂，再用配好的药水涂擦构成盘色包浆，便能以高于蜡黄玉百倍的代价发卖。”
陆馨儿只感觉身子有些发软，靠在椅子背上，半晌才张口吐言道：“这东西，父亲花了很多银子从河南道买来的……就算是找门路销出去，也只能找贩假的商贩，也卖不出甚么好代价的……若卖给熟谙的人，万一别人看出来了，不是将陆家的颜面都丢光了么？”
陆馨儿皱紧了眉头，盯着那佛像，心中纠结半晌，才道：“好吧，只要能断出个真假，大不了我再请人将那块打磨光滑便是。”
陆馨儿被她弄得一头雾水，但看她当真的模样，却也未几想了，只得唤了春夏丫头出去：“你去杂院工匠那边要一张砂纸来。”
玉快意表情大好，走起路来也脚下生风，不一会儿便走到了主街，只见一行阵容浩大的步队缓缓行来。她赶紧遁藏到一旁，一昂首，却遥遥瞥见褚至情骑了一匹白马跟从在那庞大的金色肩舆旁……
此时，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落铺洒在洛阳城中，将本就繁华的都会晖映得更加金碧光辉。
“嗯。”玉快意点点头道：“能够么？”
这位当今皇上最宠嬖的女儿，凤驾洛阳城赏牡丹，每日聘请了洛阳城各家风骚才子齐聚一块，或吟诗作对，或赏花弄月，好不欢愉。当然，这一行动在大唐，特别是在武周以后的大唐来讲，并不算甚么特别的事儿。大唐的公主且莫说再醮、乃至休夫再嫁、三嫁四嫁五六七八嫁都是大有人在的。
“馨儿姐姐，这砂纸一砂便我便能鉴定出此物的新旧来，不过，砂过了的玉皮就没有现在这么光滑津润了哦。”玉快意一手执佛像，一手举着砂布道。
桃色的消息，常常比战报还要传得快。
“咦？”玉快意不由得迷惑一声，这步队行进的方向，仿佛是……陆府？
“砂纸？”陆馨儿有些讶异，“前几日补葺花圃的时候仿佛还残剩了一些……不过，你要砂纸做甚么？”
沉默半晌，玉快意问道：“馨儿姐，你这里是否有打磨石料的砂纸？”
玉快意看了她半晌，毕竟是无法的将佛像放好，说道：“姐姐倒不必如此担忧，古玩这行嘛……不是你坑我便是我坑你。这玉沁和盘色有误，以是我才看了出来，若将玉沁再措置一下，也就不轻易让人生疑了。”
玉快意撩起手绢沾了沾中间碟子里的醋，放在磨掉玉皮的部位，那醋色，竟然缓缓沁入了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