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信未及开口,只听周灵已先一步说道:“这你可说对了。我祖太爷最擅丹青,所修就是画道。”说到这里,周灵小丫头一脸的高傲,看着周信的眼神也尽是崇拜之意。
不管如何说,能再多活个三十几年,不管对于谁来讲都是一件功德,不是么?
周信吟罢,击节叹道:“好诗,当真好诗啊!此四句读来朗朗上口,亦且情势新奇,立意更是不落俗套,我言春季胜春朝寥寥七字,顿将春季之萧索寥寂一扫而空,后两句健旺凌厉,给人一种昂扬昂扬的感受,大愧前人。就只是,意境不免有些孤傲,略嫌悲壮了些。不太合适年青人。”
“想不到,想不到啊!想不到我周信,有生之年,竟然能够冲破书香一十八脉,跻身书师之列!”
张阵这话倒也不是胡编乱扯,唐诗宋词都在他脑海里装着呢,他却如何拿出来给周信看?难不成一首一首默写出来么?
本来,周信体内的书气,修炼至书香十八脉已经有二十几年了,如果再过量几年最多十几年时候,他还是没法冲破,一举跨入书香十九脉的话,那么,即便身为高阶书灵的他,也还是没有体例逃脱人类生老病死的循环,终将有寿终正寝的那一天。
周信奉天一阵朗笑,书气彭湃,偌大的书房竟然藏不住那畅快淋漓的笑声,旋即荡漾而出,冲上云霄,整座大宅院上空,久久回荡着周信充分高兴的大笑。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傍晚!”
张阵一面想着,一面顺着周灵手指方向望去,只见那幅卷轴上单单画着一株墨兰,中间笔走龙蛇大书“金兰契友”四个字。
然后,张阵自但是然地又把视野移到了中间那三幅梅花图上。周信爷孙俩没有打搅,让他就那样悄悄地随便赏识。
然后,周信这才转头渐渐向玄孙女儿解释起了其中启事。
这原也没甚么,在这世上已经活了九十余载,现在五世同堂,周信自以为比这大陆之上的绝大多数人都要荣幸很多,可独独占一点,就是业已修炼到了书香十八脉的白叟实在不甘心,只差那么一点,便能够成为那无数书气修炼者孜孜以求的书师,他真的真的不想让这一点成为本身分开人间之前独一留下的遗憾。
张阵想着,起家昂首,移步靠前,再一次细细抚玩起那幅墨兰图上面的笔墨来。
“如此,倒真是可惜了!”
周灵也是欣喜若狂,惊叫两声,道:“太好了!祖太爷,您终究得偿夙愿了!”
难怪!
周信止住笑声,却仍掩不住脸上满满的笑意,道:“灵灵,我实在太欢畅,乃至于一时忘情了!”
俄然――
张阵较着感遭到,周信在方才那一刹时,身上的书气有了一个爆炸式的增加。
周灵在一边插话道:“祖太爷,这又不是画画,那里还讲究甚么意境了?”
张阵自是连称不敢。
周信挽着张阵的手,敛容说道:“张阵啊,好孩子,大恩不言谢,你送给老朽的这一份见面礼,实在是过分庞大,容老朽来日厚报。”
周信非常冲动,竟不由得老泪纵横。
但是,不管周信白叟再如何尽力,始终都没法冲破那一点。而恰好就在这个关头时候,张阵偶尔吟出的那一首七言律诗,此中如画的意境,方才好开导了精修画道的他,他就像是蓦地间被醍醐灌顶,顷刻找着了冲破口,因而,积聚多年的书气突然如同火山喷发,一举踏入书香十九脉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