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从已经光复的鄣县解缆,沿着鄣水河谷南下,走二百五十余里至岷州;一起从大来谷南下,沿着洮水河谷进军。
杨师厚从地上爬起来,狠狠地瞪了一眼符存审,大踏步出去了。
他一共上过三次疆场,每次都被人嘲笑脆弱、怕死。但他不觉得意,因为嘲笑他的懦夫都死了,只要他到现在还活着。
符存审也是第一次带这么多兵,一起上夜不能寐。多少次夜间起家巡查虎帐,就怕出不对。其心路过程,邵大帅若知之,必然产生共鸣,两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啊。
明天是七月十二日,在投顺领导的带路下,杨悦顺利地到达了野狐峡。
他们现在的位置叫野狐峡,位于岷州城西四十余里。峡谷两岸山脉耸峙,中间怒涛奔腾,是一处绝险之地。
刀斧从天而降,殛毙就此开端!
不过大伙对杨将军也是佩服的。他老是充满热忱,不竭泄气,晋升士气。
农田以外的低洼河谷地带,水草丰美,是吐蕃人的牧区。
这年初快速崛起的武夫太多了,但绝大多数又很快失利,销声匿迹。朱全忠,能不能在河南稳住阵脚很难说。
这是很较着的“御敌于国门以外”的战略了。
他现在思疑符存审在消遣他,但细心想想,符仿佛不是那样的人。
杨悦冲进铺天盖地的大雨当中,仰天大笑。
王建及也看着他,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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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比甚么都好啊!
一道道电光撕破长空,令人毛骨悚然的雷霆当中,倾天而来的滂湃大雨很快覆盖了大地。
洮水岸边的哨所内,论悉吉将一把藏矛靠在墙上,筹办吃午餐。
“这穷山恶水!”杨悦气喘吁吁地爬上了一处高坡,看着远方的群山,笑骂道:“也不晓得当初吐蕃人如何一起跋山渡水过来的。”
论悉吉叹了口气,都是部落里新征来的毛头小子,觉得兵戈是一件好玩的事情,一个个兴趣勃勃呢。
符存审听了也不觉得忤,叮咛亲兵道:“给他筹办马匹、食水,再送他几匹绢,让他分开。”
“服从!”
天昏地暗当中,三千泥猴般的唐人兵士冲进了几近完整不设防的岷州。
“都歇息一下吧。”杨悦在亲兵的搀扶下坐了下来,拿出食水弥补体力。
符存审干脆又带人巡查了一番虎帐以及百姓营地。
“兵之教令,分营居陈,有非令而进退者,加犯教之罪。”符存审脸上青气一闪,怒道:“谁让你等堆积鼓噪的?火长、队正、副将安在?还不把人领归去?”
杨悦仔细心细看了好久,将各个要点都记了下来,然后便返回山谷,分拨各部任务。
符存审来到了帐外,此时已经围了很多军士,都在看热烈。
他亦是有野心的人,胡想着有朝一日当大帅,持节一方,过那欢愉日子。但若在别人帐下为将,也不是不成以接管。
杨悦拿着舆图思虑一番以后,定下了一策,即采选精锐步兵三千人,沿着山间小道,南下到了山的别的一侧。
论悉吉站在那边一动不动,身材微微有些颤抖。
“不走吗?那就随某去夏州吧。”符存审的目光在两人身上不竭扫视着。
王遇感觉这个打算大胆至极。洮水在岷州四周拐了一个大弯,由东向变成了西向。目前雄师屯驻的处所就是西北流向的河谷地带,而杨悦则是亲身带着这三千人,走了数十里的山间小道,绕道了东南流向的别的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