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气自从被回鹘打得大败,退出甘州后就没多少了。现在寄身的肃州,内部也一堆实权部落不甚听话,老是阳奉阴违,不给面子。
这么“野”的部族,灵武郡王雄师一至,连番大胜以后,竟然也顺服了!
“局势压人……”龙就沉吟了下,又道:“昔年吾家中亦有后辈前去中原做买卖,皆言落空河陇之地后,诸镇藩帅缺马,乃至连我们看不上的劣马都强行收走,配给骑卒。但朔方军不缺马,今得凉、甘二州,更是如虎添翼,拥数万骑不费吹灰之力。他若一意西征,但是个大费事。”
张淮深看了他一眼,暗叹口气。归义兵内部的题目,可远比内奸威胁更严峻。要想一劳永逸处理张淮鼎一系的费事,说不得还得借助灵武郡王这尊大佛的力量呢。
张淮深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道:“甘州至肃州四百里,若走北线好路五百三十余里。又三百余里至瓜州。从瓜州往西,三百七十余里至沙州。这么长的路,某为甚么要担忧?究竟上从凉州到甘州五百里的路程就已经很远了,若乌姆主不跳来跳去,邵立德吃饱了撑的来甘州?而通往凉州的两条路,不管是从灵州解缆,还是从会州走,都有四百余里。邵立德,能管好凉州就不错了,甘州多数管不太利索,遑论肃州?”
按照方才收到的动静,回鹘可汗乌姆主在删丹以东大败,逃奔甘州。成果本地的部族军(以汉人、吐蕃、羌报酬主)背叛,乌姆主又带着数百人北奔沙碛,临时不知所终。
祁连山北麓的驿道外,龙就方才获得游骑来报,有大群回鹘马队呈现。
“银枪都?”龙就又看了眼那些青衣回鹘军士,似有所悟。
龙就之前实在还是有点设法的。
回鹘人给中原节帅从戎,那可太多了。远的不谈,就说十年前讨李国昌父子之战,河东节帅窦瀚就派了回鹘马队出战。固然那是糊口在阴山一带的回鹘,与西迁至甘州、北庭的不太一样,但回鹘就是回鹘,提头卖力,给谁兵戈不都一样么?
数千回鹘马队西来,这是要做甚么?
当然嗢末最后还没决定来不来,龙家就顶不住了,带着几百人逃亡逃出甘州城,连部落都不要了,去肃州苟延残喘,凭借于归义兵。
“灵武郡王是何意?”龙就定了定神,问道。
若不是乌姆主的野心实在太大,迟早要攻来肃州,若不是沙州节度使张淮深主动出兵,做出了榜样,若不是灵武郡王邵立德死力相邀,承诺了很多好处,各部落一定情愿出兵。
“既如此,某这便与张仆射商讨下。”龙就答道。
邵立德这么快就处理了删丹之事?龙就感受事情仿佛有点不妙。
若将朔方军换成别的中原军队,比如宣武军,哪怕来个十万人,他也不怕。马应急时能够吃草,人不能吃草,必须长途转运粮食。十万步军,一天就要数千斛米面,需求一百五十辆大马车运输。这还只是一天的量,如果寻求稳妥,火线屯三个月的粮食,这得需求多少车马、骆驼运输?还没算途中耗损呢!
这两州四县之地,对邵立德的争霸大业帮忙不小,他必定不肯意看到处所上三天两端兵变,或者被邻近权势进犯。
龙就看他那副倨傲的模样,内心就有些恼火,不过却又不敢发作。肃州刺史,可不就是河西察看使的属官么?人家拿捏你是天经地义,一点题目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