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将军，未曾听闻。伏弗陵氏管治得还算不错，各部纵有仇隙，亦不会相互攻杀。”
种地辛苦没甚么，但没有女人，没法传宗接代，这日子能过得下去？
明显一个汉人，会说汉语，也心向大唐，陷蕃四十年矢志不渝，丢弃老婆逃了返来，成果边将派出去抓吐蕃俘虏的“健卒”能够是胡人，听不懂汉语，便把他当蕃人抓了返来，放逐吴越，真他娘的玄色诙谐。
“昔年亦有人丢弃老婆逃归，为何汝不能？”
而跟着心向大唐的人越来越少，且团体呈老年化趋势，年青一代的汉民，到底认同本身是谁，还很不好说。
“有。城廓被粉碎了一些，然还存留着。郭下有人耕作，以粟麦为主，也放牧牛羊马匹。”
“某叫张阿竹咄，祖父张廷本为原州经学助教，后遭吐蕃掠去。因识文断字，被补为舍人，授予红铜告身，乃是……乃是暂冠蕃朝，情非得已。吾父亦识得笔墨，在寺中誊写佛经，惜天不假年，英年早逝。某未识得几个字，被征为役使，在闾马部军中养马，苦不堪言。”
“另有四县？”
会州的事情大师都看在眼里。白家部都不肯意种田了，只想持续游牧，并且他们部落里会说汉话的人很少，也就高层晓得一点旧事，新一代晓得个屁！
“渭州还行，其他很难。”张阿竹咄想了想，道：“实在将军不消决计找。吐蕃被称为蕃朝，自是有启事的。他们并不满是游牧，有官府，有衙门，有田，有牧场，有兵，颇似我朝。若能轻兵疾进，寻到他们并不难。除非他们情愿放弃这统统，重新逐水草而居，就像会州昑屈氏一样，但这个决计并不好下。”
杨悦清了清嗓子，问道：“张阿竹咄，汝祖、汝父应是读书人，为何不取汉名，反倒弄个蕃名？”
“有些能，有些不能。”张阿竹咄照实答道：“某曾听人说，越往西，说吐蕃语的汉民越多，左衽越多，几与蕃人无异。”
幕僚看了一眼杨悦，拱了拱手。
“岷、渭二州中间便是秦、成二州，然三十年不见王师西进，天然有恃无恐。”张阿竹咄说道：“归义兵起事、尚延心返国时，一度惶恐，然朝廷在光复六州七关后便止步不前。随后尚延心死去，归义兵亦阵容大降，这些吐蕃节儿、万户们便故态复萌了。会州昑屈氏还算好的，答应百姓复我唐衣冠，并未几加干与，然其他诸州，可就一言难尽了。”
“岷、渭二州另有多少天宝遗民？”
“不知……”
杨悦见得俘虏说话，却并不如何感到不测，似是见多了这类事情。
“应是与兰州诸部有了冲突，攻杀一场后败回。”
幕僚们当然也清楚他的设法，跟了这个东主，没甚么好多说的，只能极力帮衬到底。
“有兵千人，壮丁七千余。”
“州中另有蕃妻，有小儿，未忍轻离。”
“汝在那哨铺所从何事？”
朗达玛被刺杀，吐蕃内哄以后，去胡化的思潮有所昂首，特别是张议潮、尚延心等归朝以后。但厥后又有几次，只能说各地程度轻重不一。
让军士将张阿竹咄等人带下去以后，杨悦思虑了一会，便招来了幕僚，商讨道：“大帅欲攻兰州，然沿途山高水急，行走不易。如果绕道渭、临二州，沿途草场浩繁，利于蕃兵进击。不如就此行文叨教，待蕃兵一至天都山，便堆积定远、新泉二军，一同南下，先破渭州，然后西进，攻临州，绕道兰州侧后。彼时大帅亲率衙军主力，沿河西进，此为正也。绕道灵州之偏师为奇，一正一奇，破之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