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为耕稼之本，官私马牛，为用处重。河东一牛，值钱三千五百，灵夏之牛，值钱二千五百。太原府之民户，三两家共用一牛，困顿至此，殆无治乎？”
大帅有一词，曰“战役潜力”，从百姓生存中或可反应一二。
“抢个屁！孟方立都把庙里的佛像融了发钱了，牛羊、粮食搜刮一空，不然围城之下，能对峙六七个月？”
这几年，河东军南征北战，除了敏捷占据泽潞二州算是有赚头以外，攻邢、洺、磁三州以及大同军，旷日耐久，破钞无数。现在刚获得的河北三州，虽不能说是一片白地，也残破不堪了。
李杭听了心中暗爽。大帅的贤名，竟连河东商徒都晓得了。
河东攻邢州，动员的兵力实在很多的。
“我从河中府买布回太原，进岚州收个过税，到了石州再收，进了太原府还收！到了坊市，各种钱多如牛毛。雄主会剥削啊，归正我是不会亏钱的，你把我家布买归去，多花了钱，这是谁的错？”
李杭是在仲春下旬到达晋阳的。
这不是他第一次到晋阳了。几年内跑过好几次，但没有一次的任务有此次毒手。
世人皆感喟。
看来，今后能够让更多的河东商徒到灵夏做买卖。有他们在，大帅的名声定然能传遍这一府七州之地。异日兵进河东，或能少掉很多阻力。
“……秦汉以来，唐马最盛，河东亦有牧监。然民人买马，每匹予钱二万五千，或绢六七十匹。不至其间，竟不知河东马价如此之贵。由此观之，马政废弛，几与幽州无异，不如成德远甚。若断其通往草原之通路，或有大利。”
阳曲以北七十里，有石岭镇、石岭关，为河东军事要地，康传圭曾经当过石岭镇将。
河东这么富庶的处所，比年战役之下，竟然也到这般风景了。
“某乃义儿军使李存进，特来请夏州使者往阳曲一行。”
李杭不动声色，冷静听着。
世人闻言都笑了起来。
李杭也不想傻等，因而跑到晋阳县城这一片，看看民生如何。
“夏州羯羊只要二百七十钱了。某七年前去过绥州，那会一头羊要四百钱，这些年贬价跌得太短长了。”
“朱全忠也不如灵武郡王。”
除非——李克用邻近败亡之际，行险一搏，获得了他本身都不敢信赖的军事胜利，靠撞大运赢了大帅或朱全忠。
“雄主……雄主治下斗米都百钱了，夏州才四十钱，你去对百姓说说。”
“迟早的事。”世人拥戴。
人就怕对比。朔方邵大帅与河东李大帅一比，那的确是贤得不能再贤。
他住在太原县城的馆驿内，河东幕府安排的，但没说甚么时候入见陇西郡王。
别的，李杭也灵敏地重视到了阳曲这个地名。
不过诚恳说，河东现在实在也还马草率虎。毕竟李克用治政不过七年，还没充足的时候废弛。如果比及他儿子那一辈，河东百姓怕不是成人干了。好好一个百万人丁的大镇，整不好减少一半以上（汗青上到后汉年间是锐减七成以上，降落速率高于河南、河北、关中）。
“麸行……”
这类人就站着说话不腰疼了。升斗小民，能花四十钱买米，就不肯花五十钱，况百钱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