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觉得,会有唐人百姓过来哭诉这么多年的苦日子,然后表示终究比及王师挽救,大伙矢志不忘故国,现在死而无憾如此。
笃屈部,根基已经垮台了!此战,被斩首两千余级,三千人投降,头人笃屈严一家放火自焚,不过俘虏中也有流言,说是唐人的大将不受降,非要他死,好把他们全部部落吞了。
简而言之,你不能像差遣牲口一样差遣唐末五代的兵士,他们真有能够杀了你。
“服从!”很快有人下去照办。
轻风拂过,搅动了城内的血气,闻起来直让人作呕。但杨悦浑若无事,在亲兵的伴随下逛起了渭州城。
大帅年事尚轻,王遇暗里里想来,感觉他兵戈像个老头子,气势保守,也不晓得跟谁学的,莫不是诸葛爽?杨悦年近半百,兵戈却像个少年,气势激进,真是奇哉怪也。
以是王遇对杨悦不竭“测试”定难军士卒的底线感到心惊。不过还好,兵士们忍下了。这会休整了一些光阴,东西也弥补结束,再出兵攻渭源、鸟鼠山一线,合法当时。
这还是在有安定后勤环境下的持续战役,实在不难。
带着俘虏和牛羊回到渭州时,已经是四月二十六日了。王遇来报,他们在西南的山麓收降了笃屈部老弱,缉获牛羊七万余头。
东风乍起,吹得丝带哗啦啦作响,仿佛在为那死者招魂普通。
他命令军士们将破坏的东西替代下来,让随军匠营的人渐渐补缀,然后从库存中取出新的兵器,筹办带兵西进,攻渭源一带。
夕阳透过云层,照在这片尽是断墙、瓦砾的乡村上,萧瑟非常。
杨悦登上了一处高坡,向东了望。
五千余人的笃屈部,在四周也算是个颇具影响力的部族,守着渭州城,面对一帮唐朝疲兵,竟然连半天都守不住。
四月十九日,杨悦将定远军、新泉军的骑卒集结了起来,一人双马,向东奔袭而去。
如果离开了后勤线,轻兵疾进,那难度就更大了。即便到了近代,日本稻叶师团(第六师团)侵犯中国,打击武汉时,持续数日阴雨行军,兵士们浑身黄泥,活似出土的兵马俑,嘴角都起泡,最后也不得不断下来清算。
很可惜,没有。
这用兵气势,与夙来四平八稳的大帅差异,却获得了惊人的结果。
他们押着闾马部的俘虏做领导,二旬日下午便到达了落门川一带,寻到了正仓促转移中的闾马部留守老弱。
现在的吐蕃,就处于衰弱当中,一盘散沙。如果再给他们百余年光阴,焉知河陇二十州的吐蕃诸部不会再出世一个新的赞普?
有那插手过守城战的吐蕃降兵,回想起了定远军士们那纯熟的杀人技能和默契的共同,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
战马嘶鸣着疾走,但是背上已经没有了骑士。很久以后,马儿又喷着响鼻兜转了返来,冷静地看着躺在地上的仆人,伸出舌头舔舐。
驱逐他们的,是陌生、担忧、惊骇的眼神。即便是汉人奴部,也一个个神采不安,杨悦乃至分不清他们到底是吐蕃人还是汉人。
在这个时候,便是真的吐蕃人也想降了,何况是夙来被压榨的奴部?
先在祖厉河那边,操纵会州蕃部及土团乡夫,将闾马部主力吸引了畴昔。然后回师官川河,一起疾进,操纵时候差,勇破渭州城。这还不算,随即马不断蹄,快速奔袭落门川,俘获大量吐蕃老弱及牛羊,还顺道光复了陇西县。如果鄣县那边的汉人奴部也杀官归正的话,就光复一州三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