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关中已无前程,不如南下蜀中。听闻蜀中富庶非常,财贿、美人应有尽有,任凭我等取之。此时南下,有朝廷名义,处所上无需大动兵戈。陈敬瑄、高仁厚及杨氏诸假子,讨之何难?一鼓而荡矣。”王行瑜第一个同意,看模样也是在凤翔憋屈得很了。
当天早晨,朱玫便在府中堆积诸将,将韩全诲的话向他们和盘托出。
杨晟皱了皱眉。这王行瑜好生托大,视川中诸镇如无物,仿佛只要凤翔军南下,便可横扫普通。陈敬瑄还没甚么,东川高仁厚但是有些本领的。杨氏诸假子的气力也未知,但应不差。他们能被杨复恭、杨复光看上,当然是有启事的,要么很有方略,要么勇冠全军,凭甚么以为人家不能打?
“朝廷欲讨西川陈敬瑄,不知朱帅可愿率军入蜀,为天子解忧。”探朱玫口风之事,邵立德本想亲身出马面谈的,但想了想,万一朱玫一口回绝,两人都难堪,且也失了转圜之机,不如让监军韩全诲出面,先看看朱玫到底是个甚么设法,然后再做计算。
“还得拿下山南西道,不然,始终不太安稳。”朱休弥补道。
韩全诲已经全面倒向了西门重遂,并且此人一起上也在向邵立德示好,追求之心非常热切,派他出马再合适不过了。
就算全占三川六十州,多数也很难进军关中。那就是一个偏安的格式,没有争霸天下的资格。
“末将实在不欲南下蜀中。灵武郡王野心甚大,称霸关中以后,定然会窥测蜀中,届时我等若那边之?”杨晟说道。
朱玫也没想到竟然这么多人支撑南下,这有点出乎他的预感。不过刚才张行实有句话打动了他,四十五岁了,还在凤翔枯等吗?等甚么?等定难军内哄?等邵立德暴毙?
折宗本带了六千人马南下,已经是邠宁一半的兵力,确切够意义。
但有好处天然也有坏处。
自讨黄巢之役以来,凤翔府再没呈现过此等范围的雄师,五年来头一次。
“大帅,末将十五岁便跟着你了,有些话也就直说了。”张行实道:“大帅本年四十不足,邵立德方才三十,风华正茂。他活着一天,我们便一天没法扩大,想必大帅也心知肚明。既如此,无妨南下蜀中,我们这些老将再抖擞余勇,打下一片基业,或可有转机。”
“此事尚未有端倪,本日先喝酒。待过些日子,事情办得差未几了,再与外舅细说。”邵立德举起酒樽,说道。
更何况保塞军、保雄师、邠宁镇也站在他那一边,泾原镇兵力强大,只会保持中立,朱玫遍数了下,偌大的关中竟然无一个盟友。一旦撕破脸交起手来,情势非常不悲观。
朱玫扫了眼这个在长安狠下毒手的中官,没有立即答复。
“杨晟,你如何不说话?”朱玫看向大散关镇将杨晟,问道。
文德元年四月十七日,山南道招讨使邵立德到达凤翔镇理所天兴县,将大营设在漆方亭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