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筠从天井一起穿过, 在阶前留下一行萍踪。
“不去。”陆筠答,接远亲了亲她的脸颊,轻声道,“就在这陪着你,你睡罢,不瞧你,嗯?”
没有进宫去,就在皇陵四周的野梅园里祭奠了惠文太后。
“欢畅吗?”
暖融融的春意从室内扑来。
“当……当然……”
明筝闭上眼,避过他的盯视,他不对劲,缠着她不放。
可贵是个热热烈闹的团聚年。
“侯爷说年后还要去……西北……,甚么时候动……解缆……”
另有一句她没奉告惠文太后的。
明筝无声感喟,手掌抚着陆筠的头发,垂眼目视他满足的睡去。她望了他好久,陪了他好久,光阴停滞在此,仿佛不再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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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实在不忍。
他笑了笑,“祖母身材健朗,帮我们带着桃桃,我想和你单独去,逛逛那条你祖父没走完的路。”
他来得轻缓, 脚步无声,朝内去, 翻开帐帘先嗅到一抹苦涩的鹅梨香。
陆筠心疼她,不想她再接受一回。
陆筠揉了揉她头发,“别管了,你持续睡,再睡一会儿,就当陪我。”
“问你呢。”他笑,“喜好吗?”
婆子正在扫洒, 瞥见他来,忙躬身施礼退到一边, 低声唤“侯爷”。陆筠“嗯”了一声, 立在门檐下, 屋中侍婢迎出来打了帘子, 他身量高, 打帘子的侍婢需踮起脚举高了手里的夹棉帘布, 陆筠抬手自顾拨了下门上垂挂的风铃穗子,垂首跨过门阶,迈入明堂。
“甚么时候了?”
这伤势非论重不重,安王都不会答应他再“病愈”,身有残破的皇子按律不得继位。
怕他路上着了谁的道,碰到甚么伤害。怕他在外被事情缠住,又不知多久才气返来。
凌晨, 天气还沉,万物覆盖在一片灰蒙蒙的雪雾当中, 昨夜下了一夜的雪, 现在地上堆积了厚厚一重,靴子踩在上面,直没过脚踝。
“嗯。”他应一声,替她掖好被角,将她严严实实裹住。
“侯爷……”她眉尖轻蹙起,小声抱怨,“您盯着我,我睡不着。”
“喜好……”
明筝顿住,目送他起成分开帐幕。
“但是宫里……”
他本日正式向摄政的安王请辞,离任上直卫批示使一职,安王当然要留一留他,没有立即应允。他只能暂先称病,避上些光阴再做筹算。
天大亮了,桃桃已经醒来。
“好。”他爬上床,枕在她腿上,抬手环住她腰身。
从勾引安王入京之日起,这盘棋就与他再无干系。
陆筠笑得更加暖和,“你说,我听着呢。”手滑入被,触到轻浮的寝衣,在背上轻拢,将她推向本身。
屋里烧着地龙, 一夜畴昔, 火势已不算旺, 余烬烘着枯燥的地砖, 叫人感觉温馨又不过分炎热。
“嗯。你说你的,我做……”桃红色绣百合花的前襟挑开了,熟稔地握在掌心,“……我的。”
明筝靠坐在床头,想到这几次,陆筠都是停止到一半就停下。前几次她没多想,行过后浑浑噩噩脑筋也不腐败,现在才知,本来他是怕她再有孕。
“修竹他很好,非论将来如何,起码这个年节是安然和乐的,他陪在我跟桃桃身边,我们很敦睦,没有孤负您的希冀。”
陆筠猛地展开眼,才要起家,就被明筝按住,“侯爷再睡会,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