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后,长公主面庞更加冷酷,让人望之心颤。加上今上能即位,恰是因为当年城阳长公主互助之功,以是她权威日盛,更加叫人难以靠近。
长公主点点头,没对冯蓁多说甚么。
“可不是么?”长公主转向冯华道:“这位是六殿下。”
这方面冯蓁的确占便宜,她的瞳人天生比别人就大了一圈,这般的眼睛最是显得孩子气。孩子嘛,总叫民气软。
她的声音非常沉着平漠,带着一点儿白叟特有的沙哑,更显得高高在上。
直到送走两位殿下,冯蓁也没醒过来,她那是醉晕了,足足睡了一日一夜,第二日凌晨才醒过来。浑身的臭汗,那是真的臭,幸亏恼人事前叫了一桶水,服侍她梳洗了一番才出得门重新见人。
相对于年纪小小的冯蓁,长公主的重视力明显完整放在了温润秀美的冯华身上。冯华怕冯蓁感觉被冷待,拉着她的手往前扯了扯道:“长公主,这是幺幺,阿母在时给她起的奶名儿。”
长公主皱了皱眉低头看向冯蓁,中间的侍女也已经睁大了眼睛,她还没见过有哪个不怕死的敢这么靠近长公主,即便是当年的驸马也未曾坐得离长公主如此近。
长公主看得暗自点头,余光却瞥见了还团在垫子上的冯蓁,想想不当,但眼瞧着火线几人已经出去,就不好再搬动冯蓁了。不过幸亏冯蓁年纪小,却也不碍事。
冯蓁嘴角翘得弯弯的,那是人逢丧事精力爽,她桃花源里那碗茶,一夜工夫竟然就有一个海碗大小了,她在里头喝得肚子都快涨破了,为了不华侈,还把剩下的用来好生洗了把脸。
当冯华扯着她往前靠近长公主时,冯蓁发明,那股白气变得更粗了些,先才不过一缕线的宽窄,这会儿已经有半个小拇指般粗细了。
恼人笑道:“天底下可再没有比女君更爱美的了。”
城阳长公主穿戴一袭紫黑地绣鸾凤呈祥纹对襟锦袍,头戴赤金五凤朝阳坠珠步摇,嵌珠云纹翘头鞋,脸颊肥胖,额间一昂首便是皱纹,眉心的川字褶皱深沉,一看就是个极难相处的老太太。
现在冯蓁竟然敢自发地依偎到长公主身边,如何不叫人诧异。
萧谡看冯华倒没暴露冷傲来,内心还揣摩着那团垫上的小女郎,能坐得离城阳长公主那般近的人,他以往可从没见过。城阳这位老太太,年纪越大越难服侍,是出了名的性子怪癖难靠近。
至此六殿下萧诜才看清楚冯华的样貌,真真是明珠玉露普通的人,更兼和顺可亲,不由得眼里暴露三分冷傲来。
城阳长公主生就了一副冷傲面貌,年青时当然美若天仙,却也冷若冰霜,让人一见六月生寒。便是冯母硕儿幼时对这位母亲也是畏敬大于恋慕。
城阳长公主吸了吸鼻子,闻见一股桃子的果子香,叫人不由自主就想起那粉雪可儿,甜美适口的蜜桃来,再看冯蓁,自有一股娇憨,还带着点儿西京那乡间来的傻子气,甜美的小女人总叫人讨厌不起来。
冯华见长公主真没见怪的迹象,这才松了口气,站起家来。
祖孙说话间,外头却响起了脚步声,侍女低头趋步进门道:“回长公主,五殿下和六殿下前来拜别长公主。”
硕儿便是冯氏姐妹母亲的奶名。
到最后冯蓁一步一步不自发地已经几近靠在了长公主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