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捋了捋长胡子,“镜儿啊,这并非你的错,而是她法力太强了,很难压抑住她。”
“何解?”
房内鲜红一片,床榻化作血池,墙壁尽是残肢与人头,他们还在炼狱中挣扎嚎叫。苏秀娥竟是一只红衣厉鬼,方丈怒喝:“停止!”
这里马壮草肥,人却贫困。
“天下最坏的就是和尚了。”
本来面前这位白衣女子才是镜妖,十六便问:“徒弟,这究竟是如何一回事?”
方丈说:“从本日起,你便是我大乘佛法的弟子。我将传授你‘十方天下’,虽无除妖降魔的大本领,但能看清每只妖的执念。但愿你能够用心感化妖魔,去除它们的魔性,唤醒它们内心的真善美。”说话间,方丈长袖一挥,曼珠沙华漫天飞舞,他们已身处一座萧瑟的边城。
“全寺高低没日没夜地问着人家阿摸豆腐,真是地痞。”
十六端坐在大青石上,方丈双膝盘卧,在明镜般的水面打坐,“不错,这里就是梦境,你宿世所犯的各种都被一扫而空。”方丈从水下探出一朵红花,笑着将那红花抛出,突然间花香各处,两人又被红花所环抱。这类妖艳的红花无叶无序,倒是花瓣招摇,妖艳非常。
她又切近十六暖和的胸膛,“你们这些削发人一边勾起别人的兴趣,一边还故作高洁。”她身子愈发炎热。
统统又规复了。
十六摇了点头。
“女施主快快请起。”十六将她扶到床边,“你叫我主子,这是甚么意义?”
十六道:“曼珠沙华,西域人称此岸花。亡者身后入鬼域,见一老翁摆渡,踏船上,行至酆都鬼城前十三里地,见对岸满地红花,此花便是曼珠沙华。”
那脚指头已点到十六唇边,十六用手握住那细细的脚踝搡开她。不想这悄悄一推,竟令她摔下床榻。
幻影当然不会答复,十六回身,看着那位多处烧伤的女子伸脱手来,仿佛在告饶,可她喉中血肉已被高温黏结,连一个音节都没法收回。不知人群中谁先射了一箭,那一箭射中女子的肩膀,她痛苦地扑倒在地,紧接着是第二箭、第三箭......箭矢射穿了她的手脚、下腹,却未能结束她的生命。
他说:“好,但我有个前提,你今后无需叫我大王,称呼十六便是,而我也唤你镜儿。”
白衣女子忙将十六搀扶起来,边给方丈赔不是,“都是小女子没有留意,又让她乘机跑出来了。”
“哎哟,好痛哦。”
镜儿道:“晓得。”便化身为一面巴掌大小的铜镜,偷偷潜入十六的被窝。
“因为他拿着我的川资,与那工友一起花天酒地,小女子去找他实际,可他竟然绑住我的手,眼睁睁地看着我受辱,那些人光着身子一个个压在我身上,我才明白本身是多么脆弱有力,瞎了眼睛才看上如许的牲口。当小女将统统的脆弱有力全数归咎于大王,恨大王不该修那长城。便在长城下恸哭七天七夜,能够城基不稳,长城竟倾圮了,底下是层层叠叠的白骨,那竟是构筑长城活活累死的人们。大师只瞥见这一幕,便留下大王千古暴君的坏名声。”她顿了顿,接着说道:“小女子万念俱灰,明白大王构筑长城也是为了拂晓百姓,为了抵当外族侵犯,以小部分人调换天下百姓的安宁,可却被小女子这一哭,轰动了六合。自发得无颜面对,我便投海他杀,身后灵魂在海上漂流,因机遇偶合化为镜妖。若能了结宿世恩典,我便有机遇前去酆都鬼城,再次循环。但愿大王能做我的主子,让孟女酬谢宿世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