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商不换的书房之时,总算没有早退。
他紧了紧衣领,忙回房去换上厚重的貂裘。
廷哥儿在纸上写着,庄亦谐连连点头。
“商大哥,你这儿的下人如何换得这么勤?单是我来相府读书以后,已换了三四次了。”
只要他将来娶了自家的姐姐,待她能够不时念情便是了。
“雪大难行,难为你本日没有偷懒,竟然来得比先前还早一些。”
廷哥儿闻声这话,垂着头悄悄一笑。
看来这些人,都不如他的意。
他们才和商不换筹议好的读书之期,只怕又要提早了。
可看了一圈才发觉,现在服侍他的这些人,和本身初来相府时看到的人已经完整分歧了。
商不换模糊看了他一眼。
庄亦谐一愣,而后看到廷哥儿给他使眼色,暗指他的嘴上。
那袍子的袖口处,绣着杏花和桃花的纹样,为素色的衣裳平增了一分朝气。
说着又敏捷起家,风风火火地朝着内院走去。
廷哥儿放下了茶盏,朝他悄悄一点头,便是用过了早餐的意义。
给他见礼之时,庄亦谐悄悄朝他和廷哥儿的坐位看了一眼。
两盏一样的热茶放在桌上,劈面那杯倒是满的。
“如何来得如许早?用了早餐未曾?”
小厮替他们把披风挂好,又在两人的书案中间多加了一个炭炉,另一个小厮端上茶来。
“公子,将军府的人已经到了,正在前头偏厅等公子呢!”
马车轮子收回与以往分歧的咯吱声,节拍不缓不急,倒有些踏雪的闲适意义。
这话听起来无情,廷哥儿却感觉,这并不是说给庄亦谐听的。
廷哥儿笑着点了点头,把那包子递给了他。
他这个做娘舅的,反倒不如外甥了。
“我也是这个意义,就怕你年纪小身子弱,你们老夫人不肯放你出门罢了。”
“今冬的第一场雪啊,可惜了,雪大难行,想必廷哥儿本日不会来了。”
这点小行动,那里瞒得过商不换?
他伸手一抹,公然抹下了一手的油!
老夫人现在虽看重他,也没到这个娇生惯养的份上。
他待下人不怀旧情又如何?
“既已知会了商至公子,只因下雪便不去读书了,岂不孤负了他一番美意吗?”
庄亦谐吃得两腮鼓鼓囊囊的,廷哥儿虽不能说话,他也体味了对方的情意。
公然瞥见廷哥儿正襟端坐在厅中,正端着热茶轻啜,口中白气氤氲。
庄亦谐天真明朗,心性疏阔,商不换待他一贯也很好,似在极力保存他的天真普通。
油腻?
廷哥儿低头一看。
小小年纪不妄图熟睡,怪不得庄婉仪老在他面前,用廷哥儿这个表率经验他。
方才在马车上吃包子,一时忘了擦嘴,竟然就如许跑进相府来了。
触手还是热乎乎的,庄亦谐就着廷哥儿递来的水囊,把两个包子都吞吃入腹。
廷哥儿的目光,终究落在了商不换的衣袖上头。
而卖力给他们端茶的小厮,也从小一到小二,现在已经是小四儿了……
“幸亏你本日来的早,这么大的雪,底下人套好的马车还要盖油毡。如果遵循我常日出门的时候,只怕到了相府就迟了。”
庄亦谐一屁股在他边上坐下,面上很有些羞意。
待要开口回话,商不换却再度开了口。
他很快又规复了平常,等着商不换的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