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如何消气?!”
张管事把头一低,假装甚么都没有闻声。
后半句话,明显是对凤兰亭说的。
“你有甚么好体例,能给她使坏?”
采星揣测着她的神采,俄然有了一个好主张。
“管家夫人和管家的下人,做的事能一样吗?那些账册如何看,是下人的事,我只需衡量大局便是,何必看这些?”
“府中的银钱现是那里出呢?是外头的账房出,还是里头的?”
“三嫂还真是威风。那我就祝贺三嫂,能顺利掌管家宅,不出事才好。”
可廷哥儿这一份,那就不一样了。
她低下头来,顺手翻了翻那几本账册。
出乎统统人的料想,庄婉仪几近没有任何错处。
老夫人的最后一个儿子,将军府的顶梁柱。
凤兰亭想到这里,阴测测地一笑。
可对廷哥儿而言,却充足他买几本想买的书,和好一些的宣纸,或者让厨房做几顿好一点的饭。
凤兰亭狠狠瞪了她一眼,吓得她一时没拿稳瓷片,割到了手指。
采星是凤兰亭从太师府带来的陪嫁丫环,她说这些安慰的话,凤兰亭更情愿听些。
“你这是甚么意义?是说我苛待廷哥儿,剥削了他的月例银子了?”
仿佛她瞪着的不是小丫环,而是庄婉仪一样。
被庄婉仪这么一说,倒像是她用心贪了小辈的银钱似的。
从院中颠末的下人,都屏声敛气,快步分开是非之地。
张管事不由看了凤兰亭一眼,而后才对庄婉仪禀告。
这一听就是在闺阁中,曾经管过家宅的熟行。
“蜜斯不必活力。那三奶奶再好,还能比得上蜜斯太师府出身的嫡女吗?那些下人夸奖她,不过是不幸她新寡罢了。”
眼下将军府恰是多事之秋,让凤兰亭来管事,她一定能管得好。
清芳院中,瓷器打落一地的响声,刺耳地响起。
将军府高低对庄府,由畴前的不屑一顾,到高看一眼。
凤兰亭却听得一头雾水。
“可我也是孀妇啊!我办理家宅的时候,就向来没有人夸过我!凭甚么她庄婉仪就能获得旁人的夸奖?我才不会让她这么好过!”
她总算沉着了些许,采星扶着她坐到了榻上。
本来还对庄婉仪半信半疑的张管事,态度一下子恭敬了起来。
故而外头的账房,对这一笔账是心中稀有的。
少奶奶们争论,不是他一个下人该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