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怎的,大红的丝绒地毯一下子着了火,蹿起了半人高的火苗。
那茶水顺着她的樱唇,流入喉间的触感,总在提示她宿世惨死的模样。
“没想到四弟妹越骂越努力,说儿媳不配做三郎的夫人,她才应当是三郎的夫人。说着就把烛火举起点了屋子,说要儿媳去死。儿媳苦苦要求,四弟妹非要儿媳的命!”
这婆媳二人朝夕相处,老夫人岂会看不出些许端倪?
她一面喊着,趁着凤兰亭还未反应过来,咬了咬牙倒在了地毯上。
庄婉仪被老夫人提起,不慌不忙地走上来,福了福身子。
口气天然就硬了起来。
宝珠等丫环搀扶她过来,这一起上,她都在想着如何经验庄婉仪。
有些事情,只消看一眼便有了定论。
本来充满喜气的洞房,成了一片火海。
庄婉仪不怒反笑,对她的讽刺充耳不闻。
蘅芷院乱糟糟的一团,下人们救火的动静,将老夫人都轰动了起来。
只烧了一间洞房,其他的房舍倒是没有遭到涉及。
庄婉仪说到动情之处,取出帕子抹了抹眼角。
既为了走水的事,也为了给她一个上马威,让她认清本身的身份。
庄婉仪眉梢一挑,隐含着宿世的仇恨,让她的神情不怒自威。
凤兰亭气得脸面通红,映托她那一身正红的衣裳,略显风趣。
“以是,这府中有三个一品夫人,独独没有――四弟妹你。”
院子里响起丫环们的尖声惊呼,凤兰亭也愣愣地被人拉出了屋子。
庄婉仪拈起桌上的茶盏,对着屋里敞亮的烛火,照了照澄黄的茶汤。
哗啦一声,桌上覆盖的大红喜布被她一揭,龙凤双烛并桌上的茶壶茶盏,全都甩到了地上。
独一会让她感到挫败的,便是她的长姐凤兰君,最受圣宠的凤贵妃。
如何她说的话,本身一个字都听不懂。
她赌的就是,老夫人本就对凤兰亭的不伦之情,有所发觉……
“儿媳庄氏婉仪,见过母亲,母亲安好。”
凤兰亭进门之时,那副气势汹汹的模样,院中的下人都瞥见了。
“是啊,这府里不是只要我一个一品夫人。”
凤兰亭不由惊奇。
屏娘冲进屋子,不由分辩扶起庄婉仪,将她带离着火的地毯。
“走水啦,走水啦!”
“对,就凭我,大将军岳连铮的夫人,将军府的三少奶奶,你凤兰亭的三嫂。”
几个婆子后知后觉,赶紧上前帮着屏娘,架着庄婉仪到了屋外。
再听闻府中走水之事,更加感觉不祥。
她正要上前说话,斜刺里俄然跑上来一小我。
“如何闹哄哄的?将军府用灯一贯谨慎,本日为何会走水?!”
庄婉仪伸脱手来,十指纤纤,如同葱管似的白嫩光鲜。
“不是庄氏用火不慎,把屋子点着了么?”
那双不点而红的朱唇,悄悄启合,分毫羞恼的神采也无。
她一气急,做事便不经大脑了。
庄婉仪道:“儿媳初来乍到,不知是那边获咎了四弟妹,新婚之夜惹得四弟妹上门唾骂。儿媳自知身份不如四弟妹贵重,不敢还口。”
“我甚么我?”
她说到三郎二字,成心偶然地瞥了凤兰亭一眼。
“这个农户的丫头,真是上不得台面的货品,用烛火都不会谨慎点么?”
她最后的时候,连想喝一杯茶,都被凤兰亭戏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