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这些话如果她传归去,也就即是传到了圣上耳朵里。
见老夫人眉头舒展,她又安抚道:“老夫人也别过分担忧,母亲说了,圣上这是青年人的脾气,不免的。但朝中皆是忠臣,圣上不会,也不能对将军府做甚么。”
想不到庄婉仪看起来公理凛然,内里竟另有如许的手腕。
这话是对庄婉仪说的,明显是不筹算再究查,庄景行升迁的事。
何必娶她庄婉仪?
老夫人起先另有些愧意,说到背面,反而理直气壮了起来。
说着又朝凤兰亭看了一眼。
“想必廷哥儿的事,你也都晓得了?那只是一场不测,我们岳家的血脉,总不能流落在外。这件事是三郎对你不起,可你也要想想,若非有廷哥儿,三郎何必娶你呢……”
“亲家公升迁,你去替我备一份礼送到庄府,也是我们将军府的一点情意。”
这话便是她的母亲,长公主奉告她的。
很久,只见老夫人微微抬手。
廷哥儿一向被养在湖心岛,府中高低人等都得了叮咛,不成向庄婉仪流露。
本日把庄婉仪找来,是要发兵问罪的,是要惩罚她的。
这叫凤兰亭气急废弛。
老夫人面色有些讪讪的,明川郡主等人都看着庄婉仪的神采,试图在她眼中找到一些气恼和羞愤。
不似方才那般暴跳如雷。
老夫人有些无法。
本来庄婉仪看起来不愤怒,却在这里藏着背工。
这并不过分。
庄婉仪很快又道:“不过老夫人存候心,儿媳并没有发兵问罪的意义。只不过从本日起,如果我在府中再听得一句半句对我出身的诽谤,那我可就要把廷哥儿的启事拿出来好好说道说道了。”
她是想要把掌管廷哥儿的权力握在手里,好随心折磨这个庶子吗?
“现在你父亲升了正三品,那是紫袍金带的上品官了,也不算太低。只要府里有我老夫人在一日,便不会有人对你的出身置喙。”
“不过……”
凤兰亭跟老夫人想到一块儿去了,归正廷哥儿不过是个聋子,在将军府也没人在乎。
是比得上她太师府,还是比得上长公主府?
此言一出,世人皆是大惊,老夫人更加惊奇。
庄婉仪只是笑了笑,没有在乎她话中的古怪。
我们将军府认同圣上的做法,岳连铮败了就是败了。
她这话说得直接,老夫人反而愣了愣。
庄府算得将军府哪门子的亲家?
庄婉仪不怒反笑。
她内心清楚,只要凤兰亭不去招惹庄婉仪,府里高低又有谁敢说庄婉仪不是?
若不是廷哥儿身份难堪,以岳连铮的身份,完整能够娶一个比凤兰亭,乃至比明川郡主更高贵的女子。
她再不济,也是岳连铮的老婆,堂堂的一品夫人。
庄婉仪想折磨他,那就随她去好了。
她在照顾那两个字上,减轻了语气。
“我本日见着廷哥儿了。”
“你坐下吧。”
她说的天然是,老夫人对庄景行的指责。
在凤兰亭眼中,只要她和明川郡主的娘家,才算得是将军府的亲家。
廷哥儿不但是出身寒微的庶子,更是个又聋又哑的孩子,那是岳连铮身上的污点。
庄婉仪沉吟一声,在老夫人犹疑的面色中,缓缓开口。
廷哥儿在湖心岛从未出来,庄婉仪又是如何晓得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