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宿世的庄婉仪,没有他们的好福分,能过这类固然平淡但很幸运的日子。
被骂的恰是抱竹,她单独一人伸开双臂,好像螳臂挡车似的拦着凤兰亭。
透过那层金边,想到马车里头的陈旧,又未免惹民气酸。
只见庄亦谐探出头来,手里还拿着钉子木槌甚么的。
庄景行不平气道:“甚么不端方?这名字那里不端方了?亦庄亦谐,意义是既严厉又风趣。既持重朴重,又诙谐活泼。如何不好了?”
“爹,娘。孩儿想送姐姐回府。”
又是凤兰亭。
屏娘觉得她说的算账,是算凤兰亭大婚之夜,将她的洞房烧毁的帐。
嘴上倒是笑道:“娘就放心吧,女儿是你一手教诲出来的,何时不懂礼数了?”
看来她在将军府的日子,是真的不好过。
现在被庄婉仪一点破,她恼羞成怒起来。
直到日影西斜,屏娘催促了三次,她才恋恋不舍地起家。
他策马在前,庄婉仪的马车在后,一应将军府的随扈跟在马车背面。
而后,她极其嫌恶地取出帕子,捂住了本身的鼻子。
“谐儿这孩子,你本日回门,他也不晓得跑哪儿憨玩去了!”
要提及来,庄婉仪的嫁奁的确多,和出身崇高的凤兰亭比起来,都不算差。
看似富丽的马车,在落日的映照下,仿佛镶了一层金边。
她身材比普通丫环高大细弱,凤兰亭有些顾忌,故而只敢离她五步远开骂。
一见他们过来,便嗖的一下跳下了马车。
而凤兰亭每日穿红着绿,看起来比她这个新嫁娘,还要更加妖艳。
却不知她说的,实在是宿世的丧命之仇。
凤兰亭像是听到了甚么极好笑的话,眸中厉光一闪。
庄景行佳耦一听这话,都有些担忧地看向庄婉仪。
凤兰亭年纪尚轻,嫁给岳家四郎不出半年便守寡了,那里压得住不甘之心?
幸亏抱竹忠心,把她拦了下来,才没让她发明杏花林后的小门。
庄婉仪笑着欣喜二老,“不必担忧我,我昨儿才让四弟妹吃瘪,现在府里是她当家,她不给我好东西也是平常。摆布我的嫁奁充足吃喝了,也用不着将军府甚么,不是吗?”
“本来你们太师府的端方,就是趁着仆人不在的时候,随便唾骂仆人的丫环吗?”
“这马车的车窗里头坏了,摇摇欲坠,外头却看不出来。我担忧姐姐一会儿归去不便,还是给它钉牢了好。”
不晓得的,还觉得她也是新媳妇呢。
凤兰亭重视到她的目光,便转过身来,公然瞥见了庄婉仪。
只见凤兰亭带着一帮丫环婆子,叉着腰站在杏花底下骂人。
庄婉仪不由扶了扶额,对屏娘道:“这个四奶奶一天不惹事,她内心就不痛快。我还没找她算账,她竟敢到处找上门来?”
庄婉仪轻嗤一声,没有开口,抬脚便朝院内走去。
三人走了出去,这才瞥见庄亦谐在门外,钻在她的马车里头鼓捣着甚么。
农户父母就是如此,豪情深厚,时不时拌个嘴甚么的。
庄夫人所言有理,只可惜经历过宿世的庄婉仪,晓得恭敬并没有效。
庄景行佳耦亲身送她出门,庄夫人朝外头看了看,口中不由责怪。
庄夫人猎奇地叫住了他。
才回到将军府的杏林院,便听得院中传来争论之声。
“劝说你一句,老夫人会让你住杏林院,不过是你不幸你新婚之夜就独守空房,更是看在三爷那块九龙佩的份上。你如果识相的,就在将军府老诚恳实的,别跟我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