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至此,黑心不再嘲弄,诚恳诚意道:“真没想到,目睹你二人吵喧华闹的,竟这么快便要结婚了。你放心,这喜酒我必然来喝。”
阎流光不知从哪变出一把折扇,在掌心颠来倒去的把玩,笑了笑说:“像如许见人说人话见鬼说大话的人才,放在鬼门关看管最合适不过,本君何必给本身找费事。你要记取,这水至清则无鱼,他这守门的差事俸禄本就不高,你若还不让他捞些好处,他一个恼羞成怒放些不相干的人出去,不利的是我们冥府。”
且又曾听某些同僚提及过,这流光君使畴前对她可没少给臭脸子,动不动还要给她小鞋穿,也不知如何就抽风来了个大逆转。黑心听后感觉有些不妙,总狐疑他是不是憋了一肚子坏水要整她。可这一来二去的,时候长了,也没见他使坏,反倒对她极好,也没有平常二世祖的臭弊端,便也随他去了。
朱砂一把把锦盒塞到她怀里,然后拢了拢鬓间云发,轻哼道:“快拿着,再啰嗦老娘可就不舍得还给你了。”
罚恶司昂首扫了她一眼,又低头扫了一眼恶簿上洋洋洒洒记录下来条条罪孽,嘴上道:“还问甚么,如许的人天然直接送往第九殿,发配至阿鼻天国。”
朱砂看了她好几眼,毕竟叹了口气,缓声道:“约莫是在几年前,你在北溟给了我此珠。”
她一把甩出锁魂链缠在那员外肥硕的腰间肉上,又牵着另一头往回走,边走边问:“你如何来了?”
黑心一手拿着锁魂链,一手举着灯笼,从他身边掠过,瞅了一眼挂在他胸前那开过光的乾坤八卦符,心想算你命大,不然那断了头颅的张家员外若真现了身,怕不是吓坏你的胆,便是要借你头颅一用了。
阎流光也未辩论,只笑:“瞧你都雅啊。”
三人紧赶慢赶地过了鬼门关,守门的小吏刚想难堪两句,一见是阎流光,忙道:“君使这是又陪黑使者当差去了啊?这常日公事已是繁忙,却还要做拘魂的差事,当真是爱民如子体恤部属啊。”
光阴如梭,很快便到了陆清奇同朱砂大婚的日子。朱砂本是等待入循环的亡魂,按理说到了日子就得前去十殿转世为人,只她同陆清奇好上了,死活都不肯走。阎君考虑到陆判是该到了含饴弄孙的时候,大笔一挥让判官给朱砂改了命,自此留在了冥府。因她没有娘家,便没有那么些嫁娶的繁文缛节,直接一顶肩舆从本来的居处接了过来,吹吹打打好不热烈。
“哎哎,别呀,你到底是哪边的?”陆清奇急得抓耳挠腮,“她的性子你还不晓得,若听了这话非得徒手撕了我。这今后谁在阴司里给你撑腰挡灾啊?”
这还真是会让本身脸上贴金,没他呈现,她还是打得这张员外满地找牙。
四更的锣方才敲过,街头尚是一片鸦青之色,打更人百无聊赖地举着锣打着呵欠从巷子转角处拐过,刚好一阵森冷的阴风自脖颈旁吹过,手里头那盏灯笼里头的火焰忽的一闪一闪,好久后还是坚/挺地亮着,他没出处地颤抖了下,环顾四周,并无人影,只悄悄念了几声‘阿弥陀佛’便忙加快脚步穿过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