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聒噪声起,齐永宁不由抬手揉了揉眉心。
顾家家道在此,顾秀才别无他好,就爱偶尔喝上一盅,能当下酒菜的都不便宜,诸如茴香豆这些除了吃个味道,也不养人,孙氏惯于精打细算,平常便喜买这类小鱼小虾,几文钱能够买几斤,措置洁净下锅炸了就是一道好菜。
说着,齐永宁往身侧看了一眼,却没成想落了个空,又看到已经在椅子里坐下的顾玉汝,他很较着愣了一下。
他自是不会感觉顾玉汝不如顾玉芳,只感觉顾玉芳年纪越大越不懂事,常日里顾玉芳在家里偷懒不爱干活儿的事,他多少也晓得点,孙氏要照顾一家长幼,另有顾家老太太那边的活计,多亏了玉汝懂事,很小的就晓得帮衬家里。
相反西厢的顾玉芳,趴在槛窗上,瞅着这边一片和乐融融,更加感觉心堵,恨恨地打了下窗沿。
见孙氏不让她沾那些小鱼,顾玉汝便去打了盆水,把那堆小虾倒进盆里。
中间闹了很多不高兴,再加上当时家里出了场大事,她爹死了,两家衡量之下就仓促地把婚事给办了。她娘本觉得如许就能撤销顾玉芳的心机,谁知顾玉芳大要上佯装无事,实在那点心机向来没撤销过,直到产生了那件事。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齐大哥,你来了?”
小鱼小虾都是不大不小的那种,小鱼约莫只要手指是非,鱼鳞很细碎,小虾约莫有女子两个指节是非。
“你也不小了,帮长辈干些活儿也是应当的。”
见此,齐永宁也不好说其他,只能看着顾玉汝走出堂屋。
在那悠远的影象,顾玉芳也是如此。只是彼时她尚且纯真,也不会用不好的心机去猜度mm,只当她是年纪小,齐永宁又是和她们一块长大,也算是个青梅竹马的哥哥了。
“阿秀在剥小鱼啊。”
“我看小齐秀才走了,如何没留人在家用饭?”
等齐永宁走后,她搓着衣角,气呼呼地跑回屋,情感来得莫名其妙。
他是想把不请自来的顾玉芳支开,他也好和顾玉汝说些话,谁知顾玉芳没动,反倒是顾玉汝站了起来。
齐永宁俊眉紧皱,探手过来,明显顾玉汝的非常之态已经让他临时忘怀了男女大防和身在那边了。
孙氏倒也没多想,看时候不早了,便去厨房把早上买的菜拿出来措置,为等会做午餐做筹办。
这些事理不但孙氏懂,顾玉汝清楚,顾玉芳也清楚。
若不是齐顾两家早有当亲家的筹算,乃至两个孩子的婚事都是默许的,实在她这么做也没甚么,可连络这些,多多极少有些过格了。
他将担忧藏在眼底,再转头看着独自不断说着话的顾玉芳,眼中的不耐又较着了一分。
不过齐永宁也没多想,只当她是病体刚愈,身子还没完整好站不了太久。又想到伯母与他说玉汝已病愈,不知是不是怕他担忧成心瞒着他。
她委曲的不是别的,而是娘竟然没能留下齐大哥用饭,她当然也清楚为何如此,除了怨家里不余裕,便是可惜本身打扮了半天白糟蹋了,本来她见一次齐大哥就不轻易。
“这些虾等会拿来炒了韭菜,留一部分做汤,你弟弟最是喜好吃……”
她平时也不算是个没眼色的人,可惜她的识眼色在齐永宁这里仿佛并不存在。
她是有出言留齐永宁在家用午餐,却被对方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