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为这话藏着机锋，一是弼人府所为之事，你右相脱不了干系，二是服软，我求到门前，你右相总该看几分老面才好。
王后的人交割了货贝以后，说要带秃顶走，最后一场角斗，秃顶不参与。
在樊为还在揣摩前一句话的时候，右相又不失时机地加了一句：“不管这些仆从是来自战役，还是来自各地的进献。”
右相说得轻描淡写，樊为却不敢掉以轻心。“哦？本来右相大人晓得此事。”
右相转头对黎逢道：“本日叫你来，便是问樊长老之子樊堂之事。那日郑达曾对我说，当日子见曾将马小臣韦力藏匿于樊堂处。关于樊堂是否牵涉子见谋逆，眼下可有定论？”
现在看来，若樊堂当真和子见谋逆牵涉上一丝半点，怕是不好说话。
待黎逢退出，右相看着樊为，笑着说：“我有一事相求，现在应当能够说了吧。”
“如果好说，大师都好筹议。若真是要欺我樊氏，当我樊氏当真好欺么！？”说到这里，樊为言辞间大有不忿。
若樊堂真在子见谋逆中有所牵涉，右相性命交关，自不会等闲放过，前面的轻描淡写只怕是对付。
“我曾对弼人府交代，凡事涉长老的，需提早报给我知，此事我天然晓得。”右相没有锁好推委的意义，道，“弼人府不过是为子见的马小臣曾在樊堂处藏匿，有些话要问个明白，好脱掉樊堂干系。”
“谋逆……？”樊为倒吸一口寒气。
“你看如此可好，我现在着人去问，如果樊堂当真有牵涉，我前面要说的也就不说了，免得樊长老觉得我是借机威胁。如果无事，少不得要向樊长老开口乞助。”
樊为在右相府的塾房等了没多久，便有人从内里出来，樊为看时，恰是子况。
右相大人俄然转了个话题，让樊为一时没有回过神来，过了半晌才知失态，赶紧答道：“行情倒是看涨，只是无奴可卖，涨得再高也没用，反是家中有需求的平凡人家买不起，再这么下去，这奴市只怕会日渐冷落。”
樊为听到前一句，正暗自松一口气，俄然右相抛出“谋逆”二字，又是一惊。
但樊为不得分歧意。
“樊长成本日来得恰好，我有话要和你说，本日你不来，这几日我也要去寻你。”右相俄然话锋一转。“迩来战事不频，不知现在奴市可旺？”
“见教那里敢当！右相大人日理万机，所思所议无不是家国大事，半晌不得安息，我不过村野鄙夫，无事怎敢打搅大人！”毕竟有求于人，常日里再如何横行，樊为此时也只能尽量把身姿放低。
秃顶手狠，每战必胜，这些日子在王都非常堆集了些人气，本日奴市的热烈超越以往，秃顶的功绩不小。若世人得知最后一战竟没有秃顶，押注的人必将少很多。
“何曾有甚么大喜，不过是得右相大人互助，决了心头多年之疑，是以有些欢乐。”子况虽成心呆板着脸，但脸上喜意仍清楚可见。
“子见为谋夺王位，诡计刺杀王弟，所谓天理昭昭，岂容宵小捣蛋！子见眼看事体败露，遂服毒他杀。只是子见虽则身故，其党徒却需穷究，不能轻饶！”
“本来是这件事啊。”右相哈哈一笑，对樊为说道：“樊长老但存候心，弼人府毫不会留难樊堂，说不定此时，他已在归去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