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堂堂亲王,还是正室,这但是旁的女子几辈子都盼不来的福泽。但城澄现下只把他当作个活阎王,别说和他过日子了,明天如果让她幸运出了荣王府的地界,她这辈子都绕着他的府门走!荣王心术正不正且非论,就单说王府这么个深宅大院,就够把她吓得够呛!她打小野惯了,比起繁华繁华,更爱闲云野鹤。如果然叫她做了王妃,三五日就要憋出个大病来!
他向来不喜女人近身,这么多年府中只要一名侍女服侍着,便是当年皇考德妃送过来的南慧。待南慧将城澄搀扶出去,荣王笑意顿减,本来把玩在手中的箭矢早已断成两截。这世上的东西,只要他想要,就没有得不到。如果得不到,必不能分身!
他行伍出身,兵马多年,没如何和女人打过交道,一时没想到她身子骨这么弱,竟是这般禁不住。脑中俄然想起甚么,暗自道了声粗心,如何忘了她前几天一向胃口不好,这怕是身上还没好利索呢。
他不过三言两句便斩钉截铁地将她堵了归去,底子不容她有半点贰言。城澄感到十二分的不快,她是家中独女,打小被父母掌上明珠似的宠着,厥后又被天子和行霈纵得骄了性子,一想就连天子也未曾如此霸道专-制过,就劈面前这个男民气生怨怼。讨厌倒说不上,只是他实在让她揣摩不透,或者说何如不了,怪气人的。
他口中说着喜好,可那语气,那神态,叫城澄后背直发寒。她感觉既荒唐又好笑,他们两个不过一面之缘,短短数语,能有甚么喜好?但荣王这么大小我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城澄不好不回话,只能强打着精力,用场面话怼他:“城澄惶恐,当不得王爷厚爱。”
荣王不置可否地浅勾嘴角,眸子又是对她脸上一扫,想细看她神情,俄然发觉非常。那张白瓷普通的小脸儿上布着一层细精密密的汗珠,瞧着竟像是病入膏肓,体力不支到了顶点。
至于为甚么选上她,启事更加简朴。她是天子头一个上了心的女人,这天底下除了她,恐怕荣王娶谁都不会让天子更加气愤。再者说了,她不是甚么正儿八经的官家蜜斯,蒲苇一样的人罢了,荣王占着身在宫外的上风,若抢先一步占了名分,天子人在皇宫大内里头,手伸得再长也是鞭长莫及,到时候还不是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谁让他没下旨意册封她呢,只要荣王提了这茬,天子连句斥责的话都没法说荣王一句,真是憋闷也要憋闷死他。
想到这里,他便走至剑架之前,复又取出太阿。细察剑身,纹路交叉,好像天造。而后剑锋指向城澄,轻松挑去其手脚束缚。继而长剑入鞘,斯须间便已不见寒光。
他终究大发慈悲,城澄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有力地跌坐在地。房间里铺着柔嫩的锦毯,但她着地时仍受打击,疼得闷哼一声,浑身骨头都仿佛散架了普通。
第十三章比武
他不忙着答复,沉默之时,只闻声西洋钟的钟摆之声,间隔有序,一丝不差。落在心头,仿佛一枚镇魂之钉,将躁动尽数压下。裴启旬逐步理出眉目来――这配与不配,都是旁人说的。她说她不配做他的王妃,那现在坐在这天子位上的人,是配还是不配呢?有人觉得可,亦有人觉得不成,他便是那挑头高呼不成之人。至于她……他笑了笑,不容置喙隧道:“本王说你配,你就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