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本身也感觉好笑,天家无父子,更何况叔侄。金枝玉叶说得好听,一步走错,便会成为明道皇权的捐躯品。
他摇点头:“既然要以公主之名迎入宫中,天子天然会给祉儿公主应有的礼遇。只要本王不反,她便安然无虞。”
安福海喜形于色:“哎呀,多谢王妃。”脚底抹油,说着就要走。
“你说的对,现在还不是时候。可祉儿如何办?三今后便会有人接她进宫,你可舍得?”他承认,他的确想反,但要做到万无一失,起码也要筹办个三年五载,乃至十年、二十年。裴启旬一向觉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果终究胜利的人是他,那么就算是以十年磨一剑又有何不成呢。但是他没想过会遇见她,让他有了为之而冒死的来由。如果他的奋力一搏能让她不再悲伤,又有何不成呢。
光阴于弹指间逝去,三日期满,宫里一大早便来了人,称是驱逐明娴帝姬。
“我没有!”她愤恚地辩白,“我还不是为你考虑!虽说你掌管着兵部,可现在能调遣的也只要一个通州大营。五万人马说多未几,天子只要调遣丰台大营和神机营就足以对于你!”
“再等一会儿。”她迷恋地看着怀中的女儿,苦涩道:“下回见她,也不知是甚么时候了。”
裴启旬本来一向在旁冷眼旁观,见安福海俄然动起手来,当即毫不客气地抓住他的手臂,寒声道:“安公公这是做甚么?”
“等等。”城澄叫住他们,“这里有些衣服,是我亲手为公主做的,你们一并带去吧。”
“他有六个女儿,四个儿子,为甚么还要抢我的昭祉?”事理她都明白,只是仍旧怨怼悲伤。
她从没有想到这一层,闻言顿时大惊失容:“莫非说,他还会伤害祉儿不成?如何说,祉儿都是他的亲侄女……”
城澄当即从他怀中摆脱出来,一双被泪滴洗过的眼睛清澈如溪,一瞬不瞬地望着他说:“王爷,您是不会反的,是么?”
她绝望地垂下眼睛,沉默无语。
裴启旬非常不测:“你从那里晓得的这些?”
他挑眉看她,眼底模糊浮起绝望之色:“如何,莫非你还念着和三弟的旧情?”
“你真当我是个傻子吗!”她被逼到极致,不再伏小做低。如同褪去蛹衣的蝶,绽放出本来应有的斑斓。
她只觉得裴启旬说的是气话,连连点头:“不,不可,你不能反……”
等他们一行终究分开荣王府之时,也将她的心给一并带走了。不得不说,天子的这一步棋下得高超,一招便制住了她的死穴。她本觉得他们的缘分早在七年前就已经断了的,却没想到裴启绍还能用如许无耻的体例,强行留在她的视野里。
这三白天,城澄压服了荣王,也无数次压服本身。但是当那一刻真正到临之时,她还是心如刀割,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