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叮铃……”山路兜转处,一辆崭新的马车驶了过来,枣红色的骏马后坐着满脸疤痕的赶车人,马车雕镂精美,窗格邃密,檐角飞翘,四角别离挂上一个铜铃铛,在风中动摇,铃声可飘出很远。马车用一袭轻纱掩遮,淡绿色的薄幕中模糊可见马车内的人影。
黑衣人拉上面巾抬步朝花惊澜走去,就在他要再度脱手的时候,伴跟着闪电,两个黑影别离从摆布两方袭向他!
张三讪讪道:“不都穿了琵琶骨了……”
刚转过身筹办再次伸谢,吴团却俄然手脚一软,踉跄一下,手里的刀也滚落在地,又是“啪啪”几声,其他几人一样站不稳脚了。转过甚来瞪眼小童,却见他一笑,退回了马车边,道:“公子,妥了。”
吴团赏了他一巴掌道:“找死,这些人随便放一个我们也活不了!”
小童从吴团腰间扯下钥匙,一一开了犯人的锁。那小丫环钻进车内抱起食品和水递给赶车人,由他分给了五人。五人一脱桎梏,便坐地大口吃喝起来。
吴团只来得及从尚未完整覆下的帘子里看到一抹红色,青涎露倒不是多宝贵,只是尤其解渴,他想了想朝马车内拱手伸谢:“多谢公子!”
吴团瞪了他一眼,道:“就是要饿着渴着才不会肇事,都是些练家子,这一起千万别给我出甚么幺蛾子!”
“蜜斯!”梅二得空,这才过来扶起花惊澜。
就在为首的人要触到帘子时,俄然从中飞出三道银光,他翻身一躲,握住了飞出来的小刀,刚转头,马车内的人俄然跃出,一股冲力将他撞离马车,他落地,正欲还手,人影却身形顿闪,忽地消逝在他面前!
“水……水……”仿佛有人在嗟叹。
身形略高大的黑衣人回身看了一眼昏倒畴昔的花惊澜,只停了一瞬便纵身掠走。而另一人则是扯上面巾,蹲身半跪在花惊澜跟前,探了她的脉,一张俏脸尽是忧色,“先把蜜斯带到小巧楼去。”
吴团教唆两个部下给马车让了路,却不料马车就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正欲探其究竟,帘子撩开,一个着青的小童抱着一个雕花瓷瓶走了下来,道:“天势太大,我家公子见诸位公差辛苦,特奉上青涎露一壶让各位解渴。”
“头儿,那人仿佛不可了。”张三指了指第三个说道,“要不给他口水?”
“不测坠崖如何?”车浑家道。
公差走远,那五个犯人也吃喝的差未几了,赶车人又一一断了穿过他们琵琶骨的铁链,走回车边道:“公子,几人都健全。”
“咳咳咳!”花惊澜趴在泥泞中艰巨地咳嗽着,抬眼扫到地上湿漉漉的小东西,无声道:“玻璃……”
“不必多礼。”马车内飘出清凌凌的一声,嗓音雅脆,仿佛珠玉相碰时收回的动听的声音,在这炽烈的气候下,清的彷如一道清泉,微凉之下有醍醐灌顶之效。
灭亡,向来都没有阔别过她,之前到现在,但是这一次,她却能真正体味到渐渐死去的感受……
吴团闭眼,这类武功高强的死囚,死在路上的比比皆是,算起来,他还赚了一笔,勉强拿起刀,他爬起来道:“走。”
吴团也算在宦海里滚打了很多年初,见过的人不在少数,深谙一个事理,贵不必雅,雅则必贵。
清楚是环佩相扣般动听的声音,却生生让吴团打了个寒噤,一个“不”字梗在喉咙里吐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