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荣从河边回到商队营地,只见郑好谦正和陈确蹲在马车中间的空位上,陈确手里拿着一把葵扇乱扇,郑好谦一巴掌扇上他的脸,还一声大呼:“哎哟,又是一只蚊子。”
郭荣说:“刘公身边幕僚可没我的位置。”
因是同周宗的商队一起北上,一起上,商队人马稀有百,普通贼寇哪敢打劫这类商队,常常避而远之,故而一起尚算安然。
过了滁州以后,进入濠州寿州,便是淮南平原,平原之上,即便有贼寇,贼寇也无埋伏之地,对商队的威胁非常小。
故而商队之人便也能够松弛几分。
郭荣道:“欣羡南唐并无用处,甚么时候能够将北地大治,一统天下,规复盛唐荣光,百姓才气真正安居乐业。现在南唐发兵,天家重用浮华无能之辈,我看不必几年,南唐便也会从内被蛀空了。”
郭荣这才答复:“是。去看看寿春城。”
郭荣洗完澡刷完马要回旅店时,葛老恰好也来沐浴,便叫住他,两人在晚风里的河边扳谈了一阵。
郑好谦道:“这一趟,从濠州到扬州,从扬州到江宁,从江宁到滁州到寿春,一起行来,南边水土肥美,粮食歉收,盐茶瓷器丝绸,都是上上,东都西都,十里繁华,晋国可无处可比,如此一看,也难怪北地有家底的士人间家都南迁入南唐。”
“出门这么久,你可想家中娇娘了?”郑好谦转头看郭荣。
陈确愁眉苦脸烦恼道:“为甚么蚊子咬我不咬你。”
在这世道,能够活下去便是不易,故而也不会有人说这类跑商辛苦,只盼着不要赶上贼寇,或者即便赶上贼寇,短兵相接,他们也不会输。
寿春是淮河上的军事重镇,北为后晋,南为南唐,故而此地为南来北往的贩子会聚之地,加上驻军数万,又有北地往南边避祸的百姓今后地南渡,这让寿春商贸甚是繁华。
即便周宗贵为丞相,但县官不如现管,颠末寿州地界,不管如何要去拜见李彦真。
因有货色,从江宁到此地,走了近十天,郭荣也被晒得面庞乌黑,不过这掩不住他威武俊朗的面孔。
郭荣安排好歇息和轮岗之人后,便到旅店前面的小河中沐浴刷马。
差点就说漏嘴了,郑好谦从速笑着改正:“郑兄你高雅风骚,蚊子也会择美而吸。”
正在繁忙之时,税官前来,葛老和郭荣赶快上前去,一边请他们入船舱安坐,一边给了贿赂。
除非碰到说闲事,郭荣能够滚滚不断,把人说晕外,其他时候,他都相称沉默寡言,惜字如金,郑好谦恭他相处有两年了,对他这个特性非常体味,便也不大在乎。
郭荣毕竟是北人,便并未透露身份,只扮作陈确身边的仆人,一起进了刺史府。而其他跟随而来的主子,则先去办理旅店去了。
陈确是跟着商队的监事,而周公的商队主管事是一名姓葛的老者,葛老乃是周公家仆,郭荣之前和他已经打过几次交道,算是很熟了。
拜见李彦真以后,从刺史府出来,时候已不早,已经没法再出城,因而须得在城中旅店中安息一晚,第二日再出城前去船埠,这番安排正和陈确之意。
郑好谦也爬上雨棚来,小声嘀咕道:“这天儿真热,还是这雨棚上有风凉快些。那陈确要睡屋子,这么热,屋子里可如何睡得下去,我看他是看上那旅店里的孀妇了,想和人风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