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堂里一应物什俱全,有烧水的风炉,柴炭不竭,既能管着小楼里平常用茶,也能管着夜里小楼顶用热水。
小楼里有个跑堂,在西梢间角落的一个小隔间里。
或是同玉燕一起,或是同玉翠。不闹夜的小郡主实在极好哄的,夜里极少会醒,顶多就饿了会醒上一两次。至于拉了更是轻易简朴,手脚放轻帮她把尿布换了,是不会吵醒她的。
“他竟然连碰都不肯意碰我一下……”她嘴里含混不清地哭道。
==第十八章==
瑶娘被呛得眼泪直流,一面手攥着帕子在鼻前挥着,一面站了起来。刚略微好了些,昂首就被吓住了。
她半俯在晋王腿侧,抬着玉颈看着坐在软榻上的男人。
桃红从内里仓促跑了出去,在看到胡侧妃以如此狼狈的模样瘫倒在地,也忍不住有想掩目标打动。到底胡侧妃的精力状况有些不普通,桃红也没敢多想,忙将她从地上搀了起来。
玉燕已经在贵妃榻上睡着了,收回安稳的呼吸声。瑶娘轻手重脚给小郡主换了尿布,并将脏尿布拿去屏风后的盆中放着,便往跑堂里去了。
乱走?
桃红摇了点头。
“奴婢瞧着仿佛是往小跨院里去了。”
实在这才是真正的晋王,若说常日里晋王只是气质清冷,带着几分家高临下的疏离,几分雍容华贵的高贵。而此时气势完整外放的他,才真正像阿谁疆场上殛毙无数,收割人头连眼皮子都不眨的晋王。
桃红在内心叹了一口气。
无疑,胡侧妃是心悦晋王的,不但是他的皮郛,更是他的身份。
晋王这才敛住锋芒,从榻上站起来,连看都没看胡侧妃一眼,冷哼一声分开了。
胡侧妃的脸更红,凤眼里仿佛能滴出水儿,纤白的手指在晋王胸前打着圈儿。
她衣衫混乱,挂在脖子上的肚兜早已耷拉下来,卷在她的腰间。
胡侧妃穿戴胭脂红色云雾绡束裙,肩披同色薄衫的外衫。一头如云长发尽皆披在身后,只鬓角处簪了朵花,添了几分娇媚,几分妖娆。
万籁俱静的深夜,小楼里一片温馨无声。
*
留春馆里,只那屋角处亮着一盏宫灯,晕黄色灯光衬着这满室樱粉色纱幔,平增了几分含混之意。斗柜上,一尺多高的鎏金兽首三足香炉里,香粉已经扑灭,奇特暗香从兽首盖钮下的镂空莲瓣里悄悄飘散出来,熏得满室香气。
“你大胆!”
“殿下……”
这话顿时惊醒了胡侧妃,她也顾不得哭了,忙擦了两下脸,问着桃红:“殿下走了?往哪儿去了?”
起先瑶娘还不明其意,可见玉燕慎重其事的模样,也不好多嘴扣问,只能将迷惑按捺在心。
以一种谦虚、瞻仰的姿势。
晋王皱眉看着面前这个红着脸的奶娘。
“殿下……”
……
她脑海里不由呈现了一副画面――
晋王只是扬眉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胡侧妃霞飞双颊,泛动着一种非常的春情,她一只手在晋王腿上来回游移着,说不尽的缠绵。
她仿佛也认识到本身的失态,很快地垂下头去。因为垂得太低,总让感受她纤细的脖子会断掉。
较于胡侧妃这身只合适在内室中穿的衣裳,无疑晋王的装束要正式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