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进士接着读,说她夫人经常惦记娘家,仲春间收到信,非常欣喜。一向在想复书如何写,捎点甚么返来。因为都城到故乡那边路途悠远,乘马车都要月余时候,处所上特性吃食都不好带,想到封诰命时皇上赏了布匹绸缎,她裁了一些托郭进士送回。特地提到那块色彩厚重的缎子是给爹的。剩下那些色彩较鲜,能上谁身看着分吧。
昨年当上七品官,本年就升了六品,还是在皇上跟前服侍的人。
看他们这么说,郭进士帮衬了一句,说卫兄是翰林官,翰林官没油水,他们在都城住着干啥都要费钱,现在家里也没个服侍的人,卫兄是六品京官,现在还靠双脚走去衙门。这前提称不上多好,能省出这些送返来弟妹都很故意了。
该说的说完以后,他提到老娘常常念叨故乡的人,很体贴大叔公的身材,也想晓得都有谁添丁了。又提到爹说他和老太太本年五十整寿不办,让故乡那头别操心,平常不消给他们捎东西,隔一两年还是托人带封信,别一分开就杳无消息,过十年八年再见连家里有些甚么人都不晓得。又让老迈老二好生培养后代,别光把心机放在刨食儿上。
姜垂教员里一阵兵荒马乱,都丢了手里的活就往那头赶,跟着过来的另有闻声声响来瞧热烈的乡亲。这一幕郭进士见过,三年前帮卫家读信也一样,不但本家人,村里头闲着没事干的全来了,都跟过节似的,满脸喜气。
郭进士坐在马车上一起摇摇摆晃进了村, 马车在村口停下,再往前就过不去,得用脚走。进士老爷使赶车人停在这儿等,把装着绸缎的承担挂在肩上, 两封信拿在手里, 回想着前次走过的路找上卫家。
卫大卫二还说这就补,给补上。
他不晓得挺好的,他这么一说,村里人更感觉姜蜜人真不错。
他深呼吸一下,说上届没筹办好稀里胡涂就上了都城,不幸落第,回籍以后他伏案苦读这回取上了,固然只不过戋戋三榜进士,也算对得起父老乡亲。
前山村的吹嘘完问后山村这边卫家得了啥?
他大叔公气得头晕,杵着拐杖就要走,走出去两步转头骂道:“爹娘过寿你俩都能忘,既然忘了还补个啥?你当你爹为甚么写那句话?让你哪怕不备寿礼也送封信去说说家里的环境,那是在骂你两个不孝子!爹娘过整寿连句话也没有!养你不如养个牲口!”
郭进士每读一句,乡亲们就吸一口气。
“都城来信了,从速带上你爹娘过来。”
那边很快也回了一声,问二叔干啥?
郭进士这么讲,说对也对,说不对也不对。
大叔公走了,他那一屋子孙跟着也都走了。厥后前山村那边来了乡亲,说年初上姜家给姜蜜送了封信,姜蜜复书过来还捎了一堆绸缎呢,说是皇上赏的东西,看着就奇怪得很。
“我看那还又块正红色儿的,做裁缝裳转头村里女人结婚借来穿穿呗。”
乡间处所非论男女穿戴都灰扑扑的,没见过谁家有这么亮色的布料,别说这还不是布,是绸缎。远远看着都感受像是会发光,这穿上怕是蹲不敢蹲坐不敢坐,得把稳再把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