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熹帝点头,“朕说过,除了你,我谁都不信。”
脊背一僵,端嫔的目光凝在那八个字上,眼底溢满了不敢置信。
宋巍棺木回京那天,是杨首辅请旨封的谥号,端嫔听底下人提起过,崔公公亲身带着人去换的棺。
晓得从太医口中问不出任何动静,端嫔干脆直接望向崔公公,语带体贴,“皇上的病况如何了?”
端嫔站起家,走向博古架,公然见到光熹帝所说的银色匣子,匣身纹着蟠龙,瞧上去华贵非常。
得知光熹帝让端嫔去陆家送密函,杨首辅很快就赶了过来。
端嫔笑道:“皇上感觉本身老,是因为你为大楚劳累太多。”
崔公公叹口气,“皇上传召娘娘入内。”
“就在你身后博古架上的银色匣子里。”光熹帝伸手指了指,“局势告急,但愿你能早日完成朕的嘱托。”
“嫔妾来过,可惜见不着陛下。”
乾清宫。
“那你想如何?”端嫔道:“皇上较着留了背工,一旦我们把信拦下来,那才是真中了骗局,到时候会产生甚么还不必然呢!”
“朕是不是老了?”光熹帝问。
“皇上这是在逼着你做挑选。”杨首辅沉着道:“如果你够虔诚,不翻开匣子,那么这封密函就会被安然无恙地送到陆国公手上,可如果你偷看了,必然会半路截下来。娘娘细心想想,密函上到底写了甚么才气让您产生如此反应?”
“贤妃娘娘已经查明,与咸福宫有关。”
“匣子没锁,钥匙和密函都在内里。”
见杨首辅把密函拿出来,端嫔神采一变,“娘舅,不能翻开!”
端嫔将他的手塞回锦被里,“内里冷,陛下该重视保暖。”
偷看了,反对了,便是抗旨,是欺君。
崔公公走后,端嫔再次将目光挪到光熹帝身上,想来是真伤得太重,他清减了很多,握住她的那只手,指骨和腕骨尤其凸起,只剩一层皮包着。
从乾清宫出来,端嫔并没有第一时候去陆家,而是让人去给杨首辅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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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熹帝凝睇着她,没说话。
“何故见得?”
端嫔忙上前,“皇上,嫔妾在呢。”
光熹帝微咳两声,闭上眼,“皇后是如何落的水?”
“已经被软禁宗人府。”端嫔说。
“你瞧。”端嫔指着匣子道:“它没上锁,密函就在内里,我如果有异心,定会私底下翻开看密函上写的甚么。”
那日杨首辅离宫以后,她想了很多,从光熹帝中箭到太子被软禁,再到皇后病危,乃至是宋巍被杀,统统都过分偶合了,就仿佛背后有一双无形的推手,把关头人物都藏起来,设了个空城计等着他们,而这小我,只能是光熹帝。
“写了甚么我不晓得。”端嫔不肯去想,“我只知,娘舅不能看。”
端嫔垂下眼睑,“皇上要有甚么话,尽管叮咛嫔妾便是。”
天子亲笔的密函,划一于圣旨。
端嫔被他盯得不安闲,“陛下为何这般看着嫔妾?”
端嫔垂下眼,只见笺纸上端端方正写着八个字:杨氏谋逆,其罪当诛。
端嫔游移着,“这箭……真是太子所射?”
“娘娘别忘了,这条路上不止老臣,另有你和二皇子,当初三皇子满月宴,齐皇后几乎把阿谁孩子摔在地上,全都拜你所赐,娘娘觉得,皇被骗真不晓得真相吗?就是因为晓得,以是他本日给你出了个困难,让你有最后挑选的机遇,选对了,他或许会留你一命,可如果选错了,那就不止是你和二皇子,杨氏一族都得跟着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