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必。”王莽伸脱手,竖在了身前,眼神却还是一瞬不瞬地望着窗外落雪的街道。
“教员……”王睦伸脱手,握住了王莽的手。那双干枯的手,冰冷而衰弱。
“但……”王莽的脸上,泛出了一丝苦涩的笑意:“但我当时,毕竟还是太天真了。”
说完,他自嘲地悄悄拍了拍身上裹着的白狐裘:“权力令人腐蚀,绝对的权力令人绝对地腐蚀,此言诚不我欺。即便是我,也垂垂地开端出错了啊……”
长安城南,杜康肆。
乃至,就连曾经眼中那无时无刻不在的自傲与豪情,都已经跟着光阴,垂垂地流逝。
“当时,我胸中的大志壮志,的确炽烈得足以将全部六合熔化。我要窜改这个天下,让它成为我想要它成为的模样,让它成为它毕竟应当成为的模样。当时的我,无止尽地渴求权力,因为我觉得,只要有了权力,就能够让这个天下遵循我但愿的走向去生长。”
隔间里的陈列非常素雅。除了入口处一扇屏风外,便是架子上的几具陶器。坐席正安在窗口之旁,窗页紧紧关着着,将铺天盖地的大雪与砭骨的北风都挡在了内里。
“都二十年了啊……戋戋二十年,的确是转眼即逝。”王莽悄悄叹了一口气,目光入迷地望着窗外的大雪,像是在对王睦说,又像是仅仅自言自语。
王莽笑了笑,不置可否,重新伸脱手,指着窗外漫天的雪花:“子和,你可知二十年前,在新都的阿谁雪夜,我心中想着的是甚么?”
“一件衣服罢了,算得了甚么。教员您的身材,莫非不比这一条狐裘……不,是全部天下首要多了?”王睦不忿地摇了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