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按理说非论叔父叔母,还是弟弟,都该上床寝息了。平常他喝酒喝到这时归去,还得摸黑开门进屋。明天如何……
而站在最靠近门边的两人,左边人手中的短刀已经顶在了刘縯的胸口,右边握着的匕首则横在了刘縯的颈前。
门扇日久失修,收回了一声长长的吱呀声。而伴跟着那门的响动,屋内一刹时也响起了呛啷呛啷的刀剑出鞘声。
刘縯手上又加了三分力,被他捏着的那人已经弓下了腰来,嘴里嗬嗬作响,双眼上翻。
“说,你们是谁的人?西城杜永,还是东城张丰?”
而在他赤裸的上身上,竟然四周都有着虬曲盘结的伤疤,自颈至腰,大大小小数十处。最长的一道,从左胸直到右肋,宽有二指,望之骇人。
电光火石间,刘縯便打倒了两人,乃至让屋内的其他人等都未曾来得及反应。
叔父的家并不算很大,进了院门正对着的,是一间朝南的主屋,隔出了三间来。正间会客,两侧卧房。
刘縯快步走到院外,悄悄一个纵身翻过了院墙。
而在院落的东西两侧,则各有着两间小一些的配房,住着刘縯兄弟二人,以及刘良本身的两个儿子。
自从到了舂陵以后,刘縯虽将刘秀交给了叔父刘良照看,本身却偶然在舂陵这乡间处所整天种田度日。
刘縯没有转动,只是低下头,望着身前的两柄利刃,嘲笑了一下,双眼中蓦地发作出两道精光。
刘縯身材向下一探一捞,已经将那柄匕首抄在了手中,横在了他的颈前,偏过甚冷冷地盯着他。
而坐在他的劈面的,是一个蓄着长须,年约四十余岁的中年人。他穿戴的只是最浅显的布衣,毫无任何特异之处,但不管是神情还是气质,都模糊流暴露他惯常于发号施令,绝非普通的黔黎。
“谁让你们在我叔父家动刀的?”
远远瞥见叔父的家中,还亮着灯火,刘縯有些讶异地皱着眉头,脚下加快了脚步。
刘縯醉醺醺地走在田间的小道上,向着叔父家慢悠悠地走去,边走还边哼着小调。
这两人的身上,都没有带着兵刃,但屋内四周或站或坐的几名丁壮男人,腰间却都挂着剑鞘刀鞘,现在已明晃晃地握在了手中。
刘縯沿着墙根,轻手重脚地走到主间以外,没有顿时进门,而是蹲在窗下,侧耳聆听起来。
叔父刘良坐在桌前,神采错愕地望着门口,欠起了半个身子。
左边那人刚要发力,刺出短刀,但刘縯却没有给他这个机遇,一只脚已经重重踹在了左边那人的小腹上。脚尖如枪尖般一点,看似未曾如何发力,却将他踢得飞了出去,撞在墙壁上,满地打滚。
固然只是初春,寒气未退,道旁的积雪都未曾全数减退,但刘縯却赤裸着上身,任由结实的胸膛迎着北风,消减体内的酒气。丝绸的外套被他束成一道,捆扎在腰间。
刘縯偏着头,冷冷望着屋内。
自刘縯带着弟弟刘秀来投奔叔父刘良,已经畴昔了三年。
而右边那被刘縯捏停止段的那人,已经满脸惨白,额头上一粒粒豆大的汗珠开端排泄。
居摄元年,仲春,舂陵乡。
屋里模糊有人声传来,但却决计抬高了嗓子。即使刘縯细心聆听,也辩白不出内里说话的内容。但灯光映在窗户上,却显出了屋内好几个身影,腰间都带着兵刃。